无边无际的广袤空间中,有一团微小的红色光亮,左宁的意识在其中游离,强烈的情绪波动,伴随着某种能量不安分地游走,原本枯竭的异能,竟如井喷一样爆发出来。
那红色光亮炸裂开来,扩大了一倍不止,而后又分化出一半草绿色,相互交织,成了一团彩色光亮,十分耀眼,似乎有什么实体的硬核在光亮中凝结。
左宁觉得这种变化像是经历了几天几夜那么久,但再一睁开眼睛,依旧是小奶猫英勇地挡在自己身前,小小的身体与遮天蔽日的吸血藤蔓对峙,有些悲壮,也有些反差萌。
楚惜其实已经后悔了,有谁比他更不自量力吗?刚进化出速度和力量的双重特质,就想跟“无根阎罗”的杀手锏对抗,是嫌自己命长吗?
然而一时的冲动已经铸成如今的局面,只能硬着头皮面对,只是究竟为什么?难道自己是把他当做了主人?
他期盼着“蝴蝶效应”没有那么强大,不要因为自己的重生,令原本属于左宁的“杀手锏”,真成了他们一人一猫的“催命符”。
像是回应楚惜的祈祷,那团要命的藤蔓在离他几厘米处生生停住,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碰到楚惜分毫。
狂喜在楚惜心中蔓延开来,那“无根草”扭曲了半晌之后,竟是乖乖收回了枝叶,迅速变小,直到凝结成一株嫩绿的幼苗,乖顺地躺倒在左宁的掌心。
剩下的众人都是瞠目结舌,邢运突然大笑起来:“左宁,怪不得我永远也入不了你的眼甚至不如一只猫刚刚我那么对你,现在是不是要杀了我,以泄心头之恨了?”
左宁的目光投向邢运,眼神仿若看着一摊垃圾,忽然唇角勾起一抹极浅淡的笑:“当然。”说罢一条黄绿色的细藤蔓从手掌中激射而出,直奔邢运面门,当着所有人的面,活生生把他吸成了人干。
那“无根草”纤细的枝蔓胀~大了一圈,颜色也由黄绿成了血红,似是不够餍足,跃跃欲试地向其他活人的方向试探,其余人都是抖如糠筛,甚是有一个ak47不离手的男人,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左宁却是收回了“无根草”,留下一句:“你们走吧。”便拎起楚惜,头也不回地往“落日基地”的反方向去了。
一路上左宁都沉默不语,只是天色将晚时,找到一个废弃的农舍,躲避连日来从不缺席的红雨。左宁两只手掐住楚惜的腋下,将他抱成一个面对面的姿势。
右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楚惜的左脸——那里被子弹灼掉了一撮毛,露出一小块粉~嫩的皮肉,左宁的五官线条冷硬,大眼睛单眼皮,面无表情时,也有一种天然的威严。
况且上辈子便名声在外,杀人如麻的形象在楚惜心中根深蒂固,突然被左宁审视,楚惜立时心惊胆战起来,有些无措地“咪”了一声,左宁摸着他秃了一块的毛,还是有点心疼:“这里还疼吗?”
楚惜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如果还能口吐人言,大概会大声尖叫:‘无根阎罗’居然问我疼不疼!而不是问‘你想怎么死’!
如果末世能出个“新尸报”什么的,左宁这句话就能上头条!楚惜想说皮肉伤,已经不疼了,但开口仍是一句毫无意义的“喵!”
左宁不知道自家猫明明受了伤为什么还这么兴奋,摇晃着黑白相间的长尾巴,傻乎乎地冲自己“喵喵”叫,也许是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喘气的,左宁一边撸~着楚惜脊背上的毛,一边道:“武营长一定对我很失望,他立下了‘不能互相残杀’的规矩,可我第一天就给破了。”
又是良久的沉默,楚惜甚至以为自家主人已经睡着了,左宁才道:“可他弄伤了我的猫,就不行。”
楚惜:
楚惜:你到底是有多喜欢猫?
楚惜不知道自己隔在吸血藤蔓和左宁之间,试图保护他的一时冲动,对左宁有着怎样的意义,只是被摸得太舒服,干脆翻出肚皮,两只前爪无意识地向空中抓挠——被撸毛简直不要太惬意。
对于落日基地,楚惜没有丝毫不舍,那里没有他最爱的红烧肉,只有又干又硬的窝窝头,和限时供应的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