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左宁带着些急切的脸, 左宁的五官深邃立体, 鼻梁很高, 单眼皮大眼睛, 这种长相虽英俊却透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楚惜从未见过这样的左宁,他的印象中的左宁,这一世无论面对什么险境怪物,都临危不乱,上辈子则越到末世后期性情愈发乖戾, 杀人不眨眼, 是站在狼烟杀场中的铮铮硬汉,最不济也是操控着无根草的嗜血阎罗。
而不是这样挂着黑眼圈, 又惊喜又焦急地把一张俊脸贴得这么近,近到几乎让人看不清五官, 楚惜抬起一只爪爪,将那贴得太近而显得巨大的脸推开,声音嘶哑地“喵”了一声。
楚惜似乎被自己的“喵”吓了一跳,又看了眼爪爪,继而目光投向左宁脸上刚刚被自己按出的黑色的梅花爪印, 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抬起琥珀色的圆眼睛, 看向左宁。
果然没有变回人形,那么进化出的脑核c那与众不同的七彩颜色是怎么回事?楚惜记得上辈子自己的脑核颜色并没有这么绚丽,是那个新能力融合的原因吗?
这屋子窗明几净, 与三张黄钞一晚的“蜂巢”不可同日而语,连床铺都干净柔软,房间里除了左宁之外还有一个外套浆洗得十分干净的“白大褂”。
在末世,医生的地位不低,能在物资紧缺的末世依旧有一套干干净净的白大褂,他们的生活水准可见一斑。
那白大褂走到楚惜面前,伸手就去翻他的眼皮,楚惜立即向后躲,白大褂“啧”了一声,似乎嫌弃猫主人没有眼力见儿:“按住啊。”
左宁听话地抓~住了楚惜,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带了点令行禁止的意味,楚惜挣脱不开,只好任由那白大褂一顿揉搓,直把他全身的毛都揉乱了,又拿仪器采了血,才放开楚惜。
血样只有一滴的分量,白大褂将血与一种淡黄色粉末融在一起,立即变成了深紫色,又观察了一会儿,公式化道:“没什么大事,应该就是进阶引起的昏迷,恭喜你,现在是二阶变异宠物了。”
闻言左宁终于放下心来,问:“是速度异能吗?”
白大褂道:“具体的种类,以现在的技术还看不出来。”他冷笑一声,“做研究的人手根本不够!末世爆发的时候,暴民袭击大学c科研所,哄抢医院的事情还少吗?”
楚惜闻言抖了抖耳朵,看起来这位医生怨气不小,他说的倒是实情,不过敢用这种语气和“无根阎罗”说话还活着的,恐怕也就只有医生了,现在的医生地位可是跟异能者差不多的,是普通人里活得最有尊严的一类人,谁让他们太稀缺呢?
左宁倒是尊医重卫,心平气和地问:“那现在还要注意些什么?能洗澡吗?”
楚惜听到“洗澡”两个字,舔爪子的动作一顿,刚刚那里扎了一针,现在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白大褂道:“能洗。”楚惜抬起爪爪示意自己刚抽完血,不能见水,白大褂看了楚惜一眼,若有所思,道:“保险起见,再测个体温吧。”
楚惜琢磨:猫怎么测体温啊?腋窝夹得住体温计么?
就见那白大褂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个普通的体温计,又取了些透明液体,仔细涂抹,楚惜突然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果然,白大褂吩咐:“按住。”
楚惜撒开爪爪就跑,他现在的速度似乎比之前还要快,那白大褂只觉眼前一花,猫便不见了!
转身再看,竟不知小猫钻到了哪里,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惊讶神色:他见过的变异动物或是异能者都不少,其中速度异能更是异能者较普遍的类型,现阶段陆续有佼佼者进化出了二阶异能,可二阶的速度异能者哪里会快到这般的来无影去无踪!
相比于白大褂的惊讶,左宁倒是淡定许多,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唰”地放出铺天盖地的黄绿色藤蔓,片刻后,便有个绿□□兜,将那黑白相间的毛团逮了回来。
楚惜一张猫脸被无根草织就的网压得扁扁的,连绒毛都勒了出来,可怜兮兮地“咪”了一声,琥珀色的大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但左宁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将楚惜抓好了送到白大褂面前:“大夫,不好意思,小猫调皮。”
那白大褂一改之前的傲慢态度,结结巴巴道:“没c没事,请问您是不是姓左?”左宁不置可否,只是示意白大褂尽快医治,口气客客气气与之前别无二致,但白大褂却吓得脸色都白了。
早该想到的,这人住着这么贵的房子,这里住上一天,恐怕都要一个脑核吧!必定是厉害的异能者,但他居然从来没见过,还带着只猫,不是“无根阎罗”是谁?
左宁虽未承认,可那黄绿色的藤蔓,他看得清清楚楚,“无根阎罗”的大号,早在楚惜昏迷的两天里,就传得人尽皆知,尤其是那些被他救回来的“难民”们,在被科普了“脑核”这种东西之后,声称这位“救世主”斩杀了一个有粉色脑核的四阶怪物。
人们对左宁的态度,从他初入净土城时的恐惧,很快变为又敬又怕,可谓在民间声名鹊起,奇怪的是这样的人才,却没被净土城“招安”,有传闻说“高层意见不统一”,可白大褂自己臆测:大概是爱猫心切,看他这副衣不解带的样子,也能知晓一二。
他倒也不觉得奇怪,人非草木,养了一段时间的动物,怎么会没有感情,何况又是稀有的二阶变异。
白大褂更加不敢耽搁,抹了把冷汗,尽量稳住手上力道,又客气地强调了一遍:“您一定要按住了,不能让小猫乱动。”
被无根草五花大绑,又有左宁大手加持,一动不能动的楚惜,连叫都懒得叫唤,一脸的生无可恋。
楚惜只觉得身后一凉,有什么又硬又长的东西插了进来,楚惜“喵嗷”一嗓子差点跳了起来,多亏无根草和左宁的“双重保护”,才令他并没有再次蹿出去。
白大褂吓得几乎当场哭出来,他角度找得很好,不应该那么疼才对,白大褂清楚看到“无根阎罗”的眉头蹙起,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忙慢下速度,楚惜仍旧是要挣扎,叫声尖锐起来。
左宁的脸色愈发难看,干脆示意白大褂住手,自己亲身上阵。
换成了左宁,楚惜感到自家主人的大手抚上皮毛,原本打算扯开嚎的一声“喵呜”,只开了个头便小心收音。
左宁学着医生的样子极其缓慢地向里面推~送,甚至因为心疼自家小猫,动作竟比白大褂还要慢,却不知楚惜的叫并不是因为疼。
猫咪身子小,所以相对而言那玩意也算不上很细,不知是捅到了哪里,楚惜觉得下~身一热,竟是有了些上辈子发~情期时才有的熟悉感觉。
这刻意放缓的速度,反而令楚惜的不适感更加清晰,楚惜不单单是怕左宁,更加有种隐秘的心思,不肯在他面前丢脸,只好别扭地夹紧了两只后腿,只希望赶快结束。
那漫长的动作终于停止,楚惜长出一口气,可房间里很安静,白大褂前倨后恭到了极点,左宁不说话,他便连大气都不敢喘,落针可闻的环境中,身后的东西存在感便尤其强烈。
楚惜此刻特别想念白恺年,希望他利用空间异能,凭空掏出一个地缝来,让自己钻进去。
三分钟的等待时间理应不长,可秒针分针仿佛走了三年那么久,才终于挪到预计位置上。
白大褂提醒:“时间到了。”手却小心翼翼地不敢动,果然左宁也没打算劳烦他,白大褂特别有眼力见儿地安静看着,一言不发,左宁一只大手按在楚惜屁~股上,另一只缓缓往外拔。
楚惜这次不仅觉得后边不舒服,全身都跟着烧起来了,他有种自己这一身毛白长了的错觉,丝毫没有起到一点遮羞的作用,不知怎么,与平日里被左宁抚摸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的大手干燥温暖,指尖的温度烫得楚惜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再次夹紧了后腿。
左宁捏了捏楚惜的肥屁~股:“放松,拔不出来。”
楚惜:
楚惜不知是想钻地缝多一些,还是想把左宁毒哑多一些,什么叫“放松,拔不出来”?
体温计终于完美离体,楚惜长长舒了一口气,左宁立即将无根草尽数收回,楚惜却仍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左宁若仔细看大概就会发现自家毛团依然紧紧缩着屁~股。
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医生手中的体温计上,那白大褂微微皱眉,看了一会儿才道:“体温偏高,但还在正常范围内,应该没事,您放心吧。”
左宁见自家毛团蔫蔫地趴在床~上,圆脑袋探出些许,直接贴在床~上,身子却团成个球,拿个圆屁~股对着自己,怎么看都有些恹恹的,不确定道:“真的没事?”
白大褂再三保证,又说有问题随叫随到,这才得以脱身,他出了门,只觉得那“无根阎罗”表面上看起来礼数周到,可他家小猫万一出了哪怕一点差错,那人都会立即翻脸,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想到那些黄绿色的无根草,他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楚惜趴在整洁干净的大床~上,木雕泥塑一般,心中怨念:这特么是什么事,他虽然弯的彻底,可两辈子都没机会真正付诸实践,第一次竟给了体温计。
左宁没办法理解楚惜的郁结,只是见自家毛团无精打采的,心想大病初愈也会虚弱难受,何况是昏迷了几天的进阶?左宁抚了抚他背上的毛:“丸子,还是不舒服吗?”
楚惜“咪”了一声,心里既委屈又担忧——这种状况离发~情期不远了。楚惜拿圆脑袋蹭了蹭左宁的手掌心,心想:不舒服,而且过几天大概会更不舒服。
左宁继续撸楚惜的猫毛:“你究竟进化出了什么异能?真的只是速度吗?”如果只是速度异能,面对兔狲王那么变~态的技能,不可能拖它那么久才对。
楚惜心中一凛,暗道大意,张了张嘴,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是猫,根本用不着解释,于是“喵”了一声,算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