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胸腔宽阔，尸体产生的气体会充斥胸腔，使得胸腔成为浮力最大的部位，身体下半部成为重心。女性则是骨盆宽阔，因为同样的道理，身体的重心在上半身。不过这是多数情况下，如果死者的体形非常特殊，或者死亡时间太长，导致严重，那就不一定怎么漂了。”耸耸肩膀，曹震颇为疑惑地道：“也不知道春哥和曾哥死在河里，尸体会是怎么漂，难道立着或者侧着？”

秦墨妍在警校时学过法医，很清楚曹震说的是事实。她看了一眼曹震，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曹震没有回答，若有深意地反问了一句：“你看到过成千具尸体拥堵在河湾里吗？”

“没有。”秦墨妍用力摇摇头：“你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恐怖电影里。”曹震淡淡笑了笑，没有告诉秦墨妍，自己确实曾经看到过这样的场景。那是一场种族屠杀造成的，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成为曹震挥之不去的梦魇。

“切！”秦墨妍瞪了一眼曹震：“我还你以为你在国外见过世面呢！”

“这可算不上什么世面。”曹震十分郑重地告诉秦墨妍：“我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世间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正如曹震所说，这是一句年轻女性的尸体，漂浮在离岸边不远处。秦墨妍马上联系局里，让同事赶过来。曹震借着这个功夫，仔细观察了一下。

等到秦墨妍放下电话，曹震缓缓地道：“我是北方人，我们那里管浮尸叫河漂子，在江河里偶尔可以见到，大都死于各种意外。不过这个人是被谋杀，生前遭受过虐待，死亡已经有段时间了，这里也不是抛尸的第一现场。”

“死者衣服破烂，有多处明显伤痕，而且已经膨胀起来，表明你说得对”即便有一段距离，却也能隐隐闻到一股恶臭，秦墨妍捂着鼻子研究了一番，问曹震：“不过，你为什么说，这里不是抛尸的第一现场？”

“尸体上面挂着一些水草，可附近没长水草，证明抛尸现场在上游。另外，尸体表面有些轻微刮伤，明显是死后造成的，有可能是灌木。串联起这几种迹象，抛尸现场应该是一块有着茂密植被的滩涂，距离公路有一定落差，案犯把尸体扔到植被丛里就离开了。”顿了顿，曹震接着说道：“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导致河水暴涨，把尸体冲了出来。”

“你”秦墨妍吃了一惊，觉得眼前这个流氓有些陌生：“你学过刑侦？”

“没有。”曹震耸耸肩膀：“只是看过一些刑侦小说。”

如果从小说当中可以学来刑侦技术，该让真正的警察们情何以堪。当然，书里面是有知识的，尽管小说大抵都是胡编乱造，不过总有那么一些真实成分。但理论是一回事，现实中真正遇到相应情况，应该如何发挥这些理论则是另外一码事。能做出这些分析，不仅需要足够的经验，更需要敏锐的头脑。

秦墨妍觉得曹震是一个不简单的流氓，不过流氓终归是流氓，聪明的流氓并不可爱，反而还很可恨。

想起刚才车上的一幕，秦墨妍又羞又臊，认定曹震是有意占自己便宜。她正想要发火，又突然发觉曹震似乎没做什么，反倒是自己当时有些主动。

秦墨妍正在这里纠结，刑侦队到了。曹震没有留下来围观破案，跟秦墨妍说了声“再见”，回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曹震早晨起床，偶然瞥见曾竹韵的手机。

过去了好几天，手机仍然有电，显示有大量的未接电话。都是曾竹韵用另一个号码打过来的。曹震犹豫了一下，把手机带到了身上，打算等曾竹韵再打过来，就说自己偶然在附近捡到。

匆匆吃了几口饭，曹震赶到单位，刚进门就听见有人冲自己轻唤道：“喂，喂”

曹震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尹娜娜：“你今天来得挺早啊！”

“我昨晚去上网了。”尹娜娜的眼圈有点黑，精神也不足：“我听说，你昨天和许发明去签合同，把价格提高了几百万？”

“你的消息真灵通。”

“你没问问魏东海，奖金应该怎么算？”

“没有。”

“你应该尽快跟他谈妥，别让他把钱扣下。”尹娜娜说这番话倒是好心，看起来已经不介意曹震上次误入卫生间。

在深州这座生活节奏很快的城市，一切都是快餐化的。男女之间亲亲我我一番，天亮以后都能说分手。不小心看到一点不该看到的东西，实在不算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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