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秀月高高兴兴的到正堂,结果进了房间才发现,爹娘脸上的神情都不怎么好,她也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情绪,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爹,娘,不是说二哥来信了吗?”
年遐龄看她一眼,将信递给她:“二嫂,一个月前,过世了。”
年秀月瞬间就懵了,看了看年遐龄,又看了看眼圈微微有些红的年夫,慌慌张张的低头拆开信就开始看了起来,年羹尧信上详详细细的写了年二嫂过世的事情。
去年纳兰明珠被罢政,年二嫂就有些神思不属,时常身子有些不适。今年六月份的时候,明珠过世,年二嫂一病不起。云南那种地方,虽然还算是比较适合养病,但是架不住年二嫂心思太过于细腻,整日里垂泪哀叹,就是神医也就不得。
拖了两个多月,硬是没留住。
年羹尧最后信上写到,要让年熙扶棺回京,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十月初就能到的。
“爹,娘,熙儿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到了哪儿了,咱们是不是得先派去接他?”年秀月伤心了一会儿,抹了一把眼泪问道,虽然她和年二嫂的关系不如和年大嫂那么要好,但年二嫂对她也算是关照有加,相处几年,感情也还是不错的。
年夫点了点头:“已经让行儿和和儿去接了,吩咐下去,让将府里的摆设什么的,都换掉,还要挂上白布,布置灵堂,另外,派到纳兰家通知一声。”
年秀月连连点头,顿了顿又问道:“可要柔雅来帮忙?”
“不用了,她这两天因为章佳家的事情,心里也不自,又有了身子,还是小心些比较好。”年夫摇摇头说道,之前的事情,果然是被年遐龄猜中了,章佳家确实是被牵连到这次废太子的风波中了,只是幸好章佳家并不是哪一派的,现如今章佳柔雅的爹,也不过是暂时被罢官而已,等这段时间过了,也不是没有起复的可能的。
只是,章佳柔雅到底是新媳妇,一边忧心娘家的事情,一边又担心夫家可能会起了避嫌的心思,这两天就有些小心过头了。
“嗯,那娘留她身边多说说话,别让她想太多了,要不然对身子不好。”年秀月点了点头,起身行了个礼:“爹,娘,那先下去安排了。”
“去吧,二嫂为一向和善,又一直孝敬老关爱幼子,们势必得让她走的安心些才好。”年夫拿帕子揉了揉眼角,她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生了两儿一女,最舒心的就是为两个儿子分别娶了端庄贤淑的媳妇。
大儿媳为宽和,八面玲珑,年家上上下下就没有不喜欢她的,肚子又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嫡子。夫妻和美,恩爱无忧。
二儿媳虽然心思太过于细腻,但不骄不躁,出身高门却不任性刁蛮,与为善,不是太爱说话,却也是上敬公婆,下怜小姑,只可惜,就是有些命薄。
眼瞅着就该和大儿媳一样,要喝媳妇茶了,却还是自己将自己给想死了。
年夫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等年秀月出去了,才转头对年遐龄说道:“老二家的这事情”
“不用太伤心了,亮功那边的事情,也不用多管,他快三十的了,知道应该怎么做。”年遐龄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拍了拍年夫的手背:“也暂且别急着给他续一房,明年他就得回京了,到时候再说。”
年夫白他一眼:“岂是那种心狠的?老二媳妇才刚过世,老二怎么也得守一年才好,这样熙儿心里也能好过点儿,熙儿才是老二的嫡长子,怎么也不会让熙儿寒了心。”
“嗯,办事儿,一向放心。”年遐龄点了点头,跟着叹口气:“回头打探一下熙儿心里的盘算,可别让他们父子之间出现什么间隙。”
“放心吧,明白。”年夫应了下来,让陈嬷嬷拿了笔墨纸砚,有些家的帖子,她的亲自写才行。
第三天,年行就带着年熙一起回来了。
年熙身穿孝服,一进门就跪了年遐龄跟前。年遐龄看着瘦的不成样的孙子,眼圈一红,也差点儿跟着掉泪,幸好年行一边劝着,扶了年熙起来,一行才算是抬了棺材进门。
十月初的天气已经是有些冷了,但是云南那边温度高,怕尸身发臭,棺材后面,还跟了十来辆车子,上面放着的都是冰块儿。棺材一进门,就有一股子凉气冲了进来。
年家除了年遐龄和年夫,其余都是要穿孝服的。年秀月前前后后的跟着忙,将一切事情都布置的十分妥当,灵堂也早就安排好了,这会儿只引着将棺材抬过去就行。
等灵牌摆了上去,年熙往前一扑,跪牌位前嚎啕大哭起来。年遐龄躬身半抱住他,一手拍着他后背,一边安慰道:“好孩子,别伤心了,娘定是不舍得难过的。以后,还有祖父祖母来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