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就是年秀月的生辰。四福晋果然是倒腾了一桌子酒席,还特意请了前院的胤禛过来,一家子欢欢乐乐的亭子里喝酒吃菜。
年秀月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雍亲王府唯一的儿子——弘时阿哥,虽说她进府也有一个月了,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她从来没见过弘时。
这会儿的弘时只有七岁,长相三分随胤禛,七分随李氏,眉清目秀,十分漂亮,就算是顶着半个月亮头,也毫不损坏那份清秀,只是,那眼神太过于灵活了些,无端的就给一种心怀鬼胎的感觉。
“弘时见过嫡额娘,给嫡额娘请安。”小孩子行起礼来倒是规规矩矩,动作半丝不差。四福晋笑着抬了抬手,弘时又给李氏请安:“弘时给额娘请安。”
李氏喜笑颜开,扶了弘时起来:“今儿放学倒是早,宫里可曾给太太请安了?”
弘时笑着点了点头,李氏又问了几句,才放开弘时,指了指年秀月说道:“这是年额娘。”
弘时赶紧上前行礼,年秀月将腰上的荷包取下来,拿出里面的玉佩:“也不知道平日里都喜欢什么,所以就准备了这个,这玉佩是佛前开过光的,能保佑健康平安,可别嫌弃。”
“年额娘的一番心意,弘时喜欢尚且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说着,高高兴兴的将玉佩挂腰上。剩下的格格们身份比较低,弘时是不用过去行礼的,于是又偎到李氏身边,叽叽喳喳的和李氏说话。
李氏估计读书也不是很多,有时候弘时说起功课什么的,她就有些接不上话。弘时说了几句,觉得没意思,就去找大格格说话了。
四福晋端着茶杯和钮祜禄氏说话:“前几日听说娘家兄弟要成亲了?”
“是,劳福晋惦记着了。”钮祜禄氏低声说道,四福晋笑着拍拍她的手:“一向是个安分的,兄弟成亲也是件儿大喜事儿,准回去住一天,另外,让给准备了些东西,也带回去吧。”
钮祜禄氏大喜,赶忙起身行礼,四福晋摆摆手:“起来吧,也是平日里安分守己。”
宋氏等眼里含着艳羡,那目光差点儿没将钮祜禄氏的衣服给盯个窟窿。
耿氏拿了自己的扇子问年秀月:“侧福晋,您瞧瞧绣的这个,颜色搭配的还行吧?听说侧福晋擅长作画,对这个也必定是很有心得的吧?”
年秀月看了一眼,笑着点点头:“搭配的不错,不过,倒是觉得这个叶子有点儿大了,有点儿抢了花儿的风采,可以往这边卷一下,会更漂亮的。”
武氏也凑了过来,几个叽叽喳喳的说话,然后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抬头就见胤禛领着苏培盛过来。四福晋率先起身,走下台阶迎了两步,其余跟后面,蹲下行礼。
胤禛摆摆手,和四福晋并肩进了亭子:“今儿倒是热闹,弘时,的功课做完了?”
弘时对胤禛不是很熟悉,他记事的时候,胤禛对他就不是很亲近,好不容易快五岁了,胤禛又出京了,虽说现已经回来一个月了,但每次胤禛看见他都是询问功课,对这个父亲,弘时着实是亲近不起来,惧怕倒是更多几分。
“回阿玛的话,还有三张大字没有写完,儿子一会儿就回去写。”弘时赶忙规规矩矩的回答,四福晋一边拍了拍胤禛的胳膊:“今儿可是年妹妹的生辰,咱们一家,中秋节也没好好聚一聚,今儿就借了年妹妹的生辰庆贺团聚一番,也是叫了弘时回来,可别冲孩子发火。”
胤禛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句:“回去要写做功课,万不能耽误了。”
弘时赶紧应了一声,又躲大格格身后,看他那样子,胤禛更是有些气闷了,正要说话,就听李氏开口:“爷,弘时往日里最是佩服您的学问了,若是您有时间,不如指点一下弘时的功课?”
胤禛看了她一眼,李氏满脸期盼:“也不用太久,每日里爷只要抽出一点点儿时间来就行了。”
四福晋皱了皱眉:“李妹妹,又不是不知道,爷每日里都忙的很,早出晚归的,哪儿有时间来辅导弘时的功课?每日里能检查一遍就已经是花费不少时间了,若是觉得弘时的功课需要辅导,不如就请个先生?”
李氏顿时不高兴了,要是请个先生能让胤禛和弘时亲近一番,那她也不乎请先生的银子。
“行了,弘时的功课,心里有数。”胤禛打断李氏即将出口的话,看了一眼弘时说道:“每日下午放学,到书房去一趟,检查完的功课,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问。”
弘时表情略有些扭曲,大约因为年纪小,虽然该懂的也都懂,比如说,这会儿胤禛答应辅导他功课,他应该是受宠若惊欣喜若狂感恩戴德的,但是,弘时内心真想哭啊,要不然这么凶残啊,光是每天问两句就已经是够让战战兢兢了,以后天天这样,这不是折腾吗?
胤禛则是表示,能折腾到他,自己心里十分熨帖。于是,大手一挥,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