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断的就是人情牵扯啊。”心里叹息了一声,邱言默然不语,脑海中有关姨母和表妹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
邱言的前身,已经几年没有见过表妹了,但小的时候,邱言母亲在世的之时,却时常能够看到。
邱言的姨母刘氏,因做了他人的妾,吃了不少苦头,不想让女儿重蹈覆辙,一直较为属意邱言,在她看来,若是邱言不再一根筋的求取功名,能安下心来过rì子,有自己哥哥帮衬一下,也能置办些家业,自己的女儿若嫁了邱言,便为正妻,总好过给人做妾。
这次听说邱言家中变故,借住刘怀家里,刘氏就又动了心思,可惜还没等有所行动,就横生变故。
“大夫已经来过了,说是救不回来了,让准备后事。”刘怀见邱言知道了原因,也就不再沉默。
邱言听了,上前一步,弯下身子,仔细的打量了潘蓉娘一眼,眼底有白芒一闪而逝,跟着却是面sè一变。
“昨晚还好好的,只是进去那唐公子房里盏茶的功夫,就不省人事了,哪有这样的道理!”丫鬟在旁哭诉。
半盏茶的时间,换算成前世,就是七八分钟,最多不超过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当然什么都做不了,可偏偏让潘蓉娘成了这副模样,也难怪丫鬟不停的念叨。
这时,邱言猛地一直身子,但刘越已经按住他的肩膀。
“言弟,不要冲动,唐少爷身份不凡,不是咱们能招惹的起的。”
刘怀和刘越本就因为担心邱言知道缘由之后会冲动行事,刚才才不愿告知,现在见了邱言的动作,哪里敢有丝毫放松。
邱言摇摇头道:“舅父、表哥,二位放心,我分得清轻重,这种事情涉及人命,不能马虎,理应报官,让官府来主持公道。”
“这……”刘越闻言一愣,接着也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那唐公子虽是第一次过来远宁,但这几rì游玩,有知府和几位官老爷的公子陪同,明显和衙门关系不浅,你去告他,恐怕还未开审,人家的报复就先落到咱们头上了。”
邱言听了,却继续道:“知府、官差吃的是公家饭,是朝廷的命官,不是哪门哪户圈养的家官,即使有些人情往来,但怎么会像狗一样,受人唆使、cāo控,反咬报官之人呢?”
“笑话!”
邱言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声嗤笑,接着就见一名少年走了进来,大步流星,神态倨傲,略显稚气的脸上,挂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
这少年邱言也认得,正是那rì在潘府门外见过一面的潘家三少爷。
潘三少爷看着邱言,露出嘲笑神态:“你要去告官?简直胡闹!不要再给潘府添乱了,以为现在还不够乱么?”
他说着,话语渐渐转硬,扭头看向刘越:“刘越,我看你读过几年书、识得字,有心栽培你,但你看看,你们家这都干的什么事?唐少爷看上六妹,那是她的福气,不愿意也就罢了,还敢反抗?我实话告诉你,潘蓉娘就是因为不识好歹,试图反抗、刺杀唐少,才变成如今模样的!”
跟着,潘三少爷声音越发严肃、低沉:“你等应该庆幸,唐少心胸开阔,不予追究,我又帮你们刘家说了不少好话,不然的话,你们以为还能站在这里哭诉?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不过,保下来你们一家已是极限了,潘府是不敢留你们了,收拾一下,都走吧。”
这番话已经说得刘怀、刘越满头冷汗,忙不迭的称谢。
“行了,心里记得就够了,我们潘府诗书传家,从来都是以善为先,等会你们去账房,领了这个月的钱粮,就先离去吧,我们潘府也不求你们报答什么,”说着,他挥挥手,又回头看了邱言一眼:“只是,最好还是管好你的人,不要再闹出事端,不然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还想报官?读书读傻了吧!”
话落,他不再理会屋内惊呆了的众人,扬长而去。
看着潘三少爷离去时的背影,邱言却是冷冷一笑,眼底寒芒闪动。
“好一个恩威并施!这把人赶走、随意加罪,断了别人的生计,还能让受害者感恩戴德,这等驭下的手段虽然还显生涩,可已经初露端倪了,今后说不得,又是个‘善名远扬’的员外老爷。”
这几rì的探查,也让邱言得知,潘府的潘员外,那是远近驰名的善人老爷,但是现在亲眼见到潘家人的行径,却让他不禁摇头,有了些许了解,随后他又看了床上的潘蓉娘一眼。
“报官当然没用,我心里清楚的很!这魂都被人摄走了,不找回来,人怎么都醒不了!不知这唐少爷是何来历,竟能将蓉娘的魂剥离身躯!这等手法,定对xìng修魂道有所造诣,不是寻常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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