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早餐时间时,便是没心没肺的彩凤也觉察到了事情不对,跟在送餐餐车旁的乘警进包厢后,耐心的讲了讲外面的局势,亲近别洛露西亚军的一支首都卫戍部队在昨日深夜发动军事政变,占领了包括明斯克中央火车站、广播大厦在内的数个要害机构,虽然政府军已经控制了明斯克大部分区域,但中央火车站和广播大厦因为军有人质在手,现今处于僵持局面。
红凤问道:“车站的叛军有多少人,咱们车上的乘警有多少人,多少枪?”
穿着深黑制服的年轻乘警苦笑,说:“叛军有好几百人,还有重火力,为了乘客的安全着想,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再说了,如果不能击溃叛军,火车也开不走。”又道:“你们放心吧,列车长正和叛军谈判呢,相信我们会安全脱险,不过早餐后,叛军会上车清查人数,咱都合作些,不要激怒这些暴徒。”又叮咛道:“如果问起各位的身份,还是隐瞒些好。”
又再三叮咛叛军上车后的注意事项后,乘警跟着餐车去了下一个包厢。
闲的三人组,但三人同床,毕竟还是空间狭小,两个小姑娘青春正茂,瞌睡自然多,也就免不了将叶昭当枕头了。
红凤昨晚小憩片刻,此时正抱腿坐在床脚,不知道想什么,听到叶昭的话愕然抬头道:“您怎么知道?”
叶昭道:“现在咱们享用的食品一见便知是从国内运来的,生病的人质,也定是被送去就医,十九便是国内的医疗队也到了。”
红凤轻轻点头,道:“您真是观察入微。”
正说话间,突然就听到外面门锁响声,接着包厢门被拉开,几名叛军士兵的步枪刺刀在前面开路,最开始来过车厢的络腮胡叛军首领陪着一位绅士打扮的中年白俄男子走了进来。
络腮胡叛军头子指了指叶昭这边,在白俄绅士耳边低语起来,白俄绅士目光也看过来,微微颔首,随即便走了过来。
在叛军刺刀威逼下人群分开,白俄绅士和叛军头子没走到床前,便被蔡宝军和一名混血高大青年拦住,散在人群中的其余几名天蝎小组成员手都摸进了怀中,他们的重型武器都在皮箱中,但身上都藏带微型冲锋枪,可以即刻发难。
叛军收缴了乘务组中警务人员的武器,却实在想不到乘客中会有中国特种部队携带武器上了火车,为了同中国政府谈判占据主动,他们对中国人质倒也客气,为防激起乘客反抗杀伤人命,叛军首领并没有纵容士兵大量搜刮中国乘客的财物,只有个别叛军士兵在军官不在的情况下,将中国乘客的金链、手表等物占为己有。
叛军头子想扒拉开蔡宝军和那混血青年,却不想两人站得极稳,对几乎捅到眼皮上的刺刀更毫不在意,那混血青年会说俄语,冷冷道:“你们不要惹麻烦。”
身为人质却这般镇定的威胁绑匪,而且没有一丝恫吓的意思,好像眼前几名叛军的生死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白俄绅士怔了一下,更觉得叛军头子汇报的情况没错,微笑道:“没关系,我是自由民族党理事会副总干事杜拉济科,我只是想同苏先生说几句话。”
混血青年道:“苏先生没什么跟你谈的,你不要再来打扰他。”
白俄绅士怔了好一会儿,点点头,说:“那好,我告辞了。
络腮胡叛军头子目露凶光,但白俄绅士低声训斥了他一句,他只好做个手势,带着手下不情不愿的跟在白俄绅士后出了包厢。
一直捏着把汗的红凤看看叶昭,又看看那若无其事斜靠在铁床架旁的混血青年和好像永远都背身站在床前的蔡宝军,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说什么。
彩凤睡得还是那么香,小身子又向叶昭怀里挤了挤,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的冲突。
叶昭对红凤笑道:“不用怕,若不是顾及平民伤亡,匪兵也困不住咱们。”
红凤道:“您不仅仅是泰和银行的高管,是不是?”
叶昭点点头,道:“等脱了险再和你们细说。”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那白俄绅士又来了,不过同上次一般,又被蔡宝军和那名混血青年拦住。
白俄绅士态度极好,对叶昭这边道:“苏先生,我只是想跟您说,我们已经与贵国政府达成了协议,虽然我不知道您是不是贵国政府提到的那位贵人,您多半不是,就是不知道您跟他是什么关系,如果您跟他有关系,请您告诉他,我们对这次的鲁莽行为很抱歉,也不是诚心冒犯他,我们只是为了我们人民的自由而战。”
说完话,白俄绅士便摘帽子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包厢内有几名懂俄语的乘客,都不知道这个叛军头子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突然有人惊呼:“看,快看外面。”
从车窗向外看去,就见几队穿着迷彩绿军装的士兵缓缓行来,是中服,他们没带武器,但白俄叛军,正纷纷跳下车厢,铁路旁巡逻的叛军士兵也向东方退却。
车厢内立时爆发出欢呼声,被反锁的门更被人撞得砰砰响,靠近门的乘客见门外叛军离开,便想撞门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