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一股清爽的气味迫近过来,玄玑笔下不停,调出一股灵压将宁复生拦住,远处一张靠背椅无风自动地滑了过来,停在宁复生身后,还留着几个空格的登记表被玄玑推到面前,宁复生下意识低头,见那分别是“籍贯”“受教育程度”“年龄”和“修行类别”,不由笑了,指着最后一项问:“这里多一格干什么,难不成魔修妖修的,也能到你这来登记?”
玄玑淡淡地看他:“当然。”
宁复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个空格一会儿,抬手拿笔,拿不习惯这种笔,又笑眯眯用轻佻掩饰情绪,靠近玄玑低声问:“那你是什么修?没有妖气,也没有魔气,佛修更不用说,身上冷冰冰的,又没有剑气,难不成是鬼修?”
用笔帽蹭了蹭玄玑放在桌上的手背,玄玑把笔从他手里抽出来,换了根软头的签字笔塞回去。
“”宁复生挫败地收回手,低头写起来,年龄上胡乱填了个二十岁,在类别那一栏微微顿了顿,最后还是流畅地写上了“人修”。
他写完这些,又倾身朝玄玑探去,脸上笑眯眯地问着不找边际的问题。玄玑正拿表格审视,看也不看他,非常自然地抬手将他拉过来,用灵力裹住固定到桌面上,等看完文件之后,才将松开手朝门口一指:“右手第二个办公室,拍完照之后再拿回来。”
宁复生:“”
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走,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无聊的人?
玄玑等他离开,视线又重新回到登记表上,拿笔在“类别”那栏里迟疑着括了个弧。
妖字还没有开头,终究没有继续下去。
二十岁?
他心想,脸皮真厚,这数字怎么写得出来呢?
廖夏被廖时年还在半空时朝地上一摔,好歹靠灵气没有摔伤,在地上灰头土脸地打了几个滚,面色煞白地等待即将到来的训斥。
廖时年眉目间积郁着黑气,想到从修统局里拿到的天价罚单,上前踹了儿子一脚,被听到动静从家里出来的苏臻臻匆匆拉住,苏臻臻大喊:“你又发什么疯?!小夏上次的伤还没好呢!”
“全是你惯的!”廖时年一把挥开她,人家都说后妈狠毒,家里这个对孩子却比亲儿女还要宠溺娇惯,他无奈极了,又不能把气撒给她,只好转头又朝廖夏痛斥,“不争气的东西!就没有一天是给我长脸的!要不是今天还有急事,我真恨不得”
他咬牙切齿说了半句,喘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嗝屁似的,扭头又朝廖秋没好气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畜生和你弟弟带回去!洗漱干净之后,跟我去老祖那一趟。”
廖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老祖那里可不是他们这些四代弟子随便能去的,只是父亲在气头上,她到底不敢多问,赶忙牵着狮凸带廖夏离开。
苏臻臻扶他进屋,给他揉肩膀,小手细腻温软,力度恰到好处。廖时年拍拍她,心中的烦闷总算纾解了一些,叹息道:“这种乱糟糟的关系,真是辛苦你了。”
“跟我说什么客气话。”苏臻臻笑道,“看你着急忙慌的,怎么忽然又要去老祖那里?”
廖时年道:“我也不知道,忽然来的电话,说老祖那儿到了个了不得的客人,我本来还在修统局,立刻就赶回来了。”
苏臻臻小声说:“那我”
廖时年有些愧疚,将她从身后牵到身边,为难地解释:“臻臻,你别怪我。我父亲暂时还没接受你。今天事出紧急,我不能乱拿主意,下次,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拜见老祖。”
苏臻臻笑着推他:“我怪你干嘛,我是问,要不要给你换身衣服再去,你想到哪儿了?”
廖时年抬头看她笑容,无奈叹息着将妻子抱住,心中更加愧疚。
苏臻臻笑容渐浅,等听到身后传来一双错杂的脚步声后,又重新牵出熟悉的弧度。
“父亲。”一路上凝滞的气息让兄妹俩有些慌乱,廖秋问,“老祖那出什么事了?”
“闭嘴。”廖时年自己心里也没底,匆匆赶到本家,发现今天的防守比起以往还要严密,心都险些从喉咙口跳出来。
只有廖家嫡系弟子能进的主屋大门紧闭,他上前去,迎面对上阴着脸出来的父亲。
被厉目一瞪,他气短低头,就听父亲威严地说了句“进来吧。”
带着兄妹俩小心翼翼地跟进来,周围全是人,一些原本十来年都难得一见的长辈居然全都到了,各个神情肃穆,没一个人注意到他。廖时年忍不住抬头望去,就见往常都是老祖才能坐的位置上,换了个神情倨傲的年轻人,老祖正慈眉善目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他说话。
“都到齐了?”老祖目光淡淡扫过人群,在迟到的廖时年一家处略微停顿,见对方更加谨慎地低下头,这才温和地拍拍身边这年轻人的手,“宁家小子,这是我廖家四代所有嫡系子孙,不必拘束,往后也是你的家人了。”
宁独清冷笑一声,将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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