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然站在老太太身后,看着董老爷到门口拉了个少年进门,瞬间,屋子里就好像亮堂了许多,那少年,色如春晓之花,只站在那儿,就夺人视线,如同绚烂阳光。
“是贤哥儿!”老太太果然惊喜,伸手去拉了那少年,连数月未见的儿子也顾不上了,只问贤哥儿:“怎的没说一声就过来了?是和你舅舅一起过来的?路上可有吃苦了?你娘如何了?身子还好吧?你妹妹呢?”
贤哥儿微微笑,虽才十一二,却是一派沉稳,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外祖母别急,慢慢问,我人就在这儿,不会跑了的,我是和舅舅一起回来的,舅舅一路上很是照顾我,衣食住行,都是挑的最好的,您看,我这出门一趟,反而是比以前还胖了一圈呢。我娘也好,我娘还让让我给您带了礼物呢,马上就是您寿辰了,我娘亲自做了衣服呢。”
扶着老太太在一边坐下了,贤哥儿团团见礼,先给董夫人请安,又看董其然:“这就是大表姐吧?我听我娘说,你还是三四岁的时候咱们见过呢,不过,你应当是不记得了。”
说的好像你记得一样,董其然微微笑,点头示意:“表弟好。”
“这就是二表妹了?果然和舅舅说的一样,玉雪可爱。”贤哥儿转头看董二姑娘,二姑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难得害羞,躲在董夫人身后,只探出脑袋来:“你是姑姑家的表哥?”
贤哥儿点头,又问过三个表弟,然后拿出见面礼,老太太忙推他手:“你难得过来,怎么还给他们几个带礼物,不用不用,你自己装着,换几个钱儿买糖吃reads;。”
“外祖母,我可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我不爱吃糖了。”贤哥儿笑着说道,坚持将见面礼给出来了,董其然虽然是表姐,因着是女眷,也得了一份儿——江州水月楼的胭脂。二姑娘得了一对儿金铃铛,拴在双丫髻上十分讨喜。嫡出的三少爷得了一套文房四宝,庶出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分别得了一块儿墨锭。
董夫人面上微微带出了些笑意,不着痕迹的略略点头。再出手就大方多了,给了贤哥儿一个缀满了宝石的璎珞。羞的贤哥儿连连摆手:“我都这么大了,不好带这个了,舅母费心了。”
“不管多大,在我们这些长辈跟前,你都还是孩子。”董夫人带了几分笑,执意将璎珞给贤哥儿带上:“舅母的一番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董老爷爽朗大笑:“是啊,带着吧,若是哪天没钱了,用这个还能换几两银子用呢。“
老太太笑着斥道:“没钱了给就是了,哪儿还用孩子自己换钱用?贤哥儿别听你舅舅的,外祖母给你备着零花钱呢,和你表弟他们一样,一个月五两银子。”
贤哥儿忙摆手:“外祖母,不用了,我带了有”
“你带着你是你自己的,我给的是我的一番心意,拿着就是。”老太太十分强硬,又岔开了话题:“此次过来,能不能多住一段时间?等开了年再走吧?”
“这次住的时间怕是长些,外祖母可别嫌弃我住的久。”贤哥儿笑着说道:“至少要住两三年呢。”
老太太有些吃惊,董老爷帮着解释道:“外甥是来求学的,咱们并州的白鹿书院,院长可是张阁老,各地的学子们,都是盼着能有机会投到张老门下呢。”
张阁老五年前致仕,到并州开了一家书院,现下这书院,已经是远近闻名了。
“这样好,这样好。”老太太十分欢喜,忙转头吩咐董夫人:“给贤哥儿收拾个院子出来。”
又转头责怪董老爷:“也不说早点儿写信告诉我,好早些给贤哥儿准备准备,贤哥儿身边可带了小厮?”
董老爷忙笑道:“我这还不是为了给娘一个惊喜吗?收拾院子是小事儿,不费什么功夫,实在不行,贤哥儿就先在我那院子住几天。我们亲舅甥,也不用分里外。”
董夫人立马就吩咐人去收拾院子了,还要细细问贤哥儿:“四季衣服可带了?明儿我叫了裁缝过来,给你再做几套衣服吧,有什么没带的,尽管和我开口就是了。”
问老太太:“墨香苑那边可行?”
“行,那边有个侧门,也方便贤哥儿外出。”老太太细想了一下点头,他们几个长辈你一句我一句的,忙的一团乱。连贤哥儿都插不上话了,只好端着茶杯保持笑容,坐着不动。
二姑娘偷瞄一眼,再偷瞄一眼,壮着胆子磨磨蹭蹭的过来:“表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董乐珊,我今年六岁了。”
“哦,我叫陈聪贤,今年十二了。”贤哥儿笑着说道,视线一转,落到董其然身边:“表姐可曾读书?”
二姑娘抢着回答:“她最不喜欢读书了,我爹说她写的字还没我写的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