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间就是那个摔下来的小孩儿,大约五六岁的样子,这会儿胸口插着一根铁棍,血流了一地,旁边大约是他家眷,哭的凄厉却又不敢去碰那小儿,只一个劲儿的喊叫大夫。
春晓看一眼就惊着了,挡着董其然不让她瞧,董其然抬手推开春晓,视线在周围环绕一圈,却是没看见有上了年纪的老者。董其然略有些失望,大约不是这一次?
正准备转身,却是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收拾一个房间,将孩子连带着铁棍抱进去,我能治。”
董其然立即转头,就见一个穿着天蓝色斜襟长袍的公子正指挥人群:“烧一锅热水,准备剪刀,布条,我救治的时候不许有人围观,都在外面等着”
那小儿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连着两个大夫说没治了,现下听有人说能治,死马就当活马医,半点儿不质疑眼前的年轻公子,反而是急匆匆的起身,忙不迭的将孩子给抱进去了。
董其然紧跟着往前走了几步,这就是神医?神医这么年轻的?
“都在外面等着,不许进不许进。”酒楼的掌柜抬手拦着,董其然踮着脚看了一会儿,什么都看不见,祖母身边的赵嬷嬷已经找过来了:“哎哟我的姑娘啊,您怎么在这儿?快快,老太太在前面等不到你,已经让人去找了,生怕您您怎么在这儿呢?春晓你怎么没拦着姑娘?”
春晓欲哭无泪,也要我拦得住才行啊。
董其然拍开赵嬷嬷的手:“暂且别急,等一等。”
“姑娘,再等等天都该黑了,咱们可是要去法源寺的,那可是在城外的。”赵嬷嬷劝道,要拉董其然,董其然抬手就搂住酒楼门口的柱子。
这样拉拉扯扯也不好看,赵嬷嬷忙放下了手,再次劝道:“姑娘要在这儿等什么?不如派个人在这儿守着?”
“等神医reads;。”董其然就说了三个字,又探头往里面看去,赵嬷嬷还有些不太明白呢,春晓将人拉过去这样那样的说了一遍儿。赵嬷嬷一颗心就跟着吊起来了,前段时间自家大姑娘还跟迷了心窍一样,就想着学医呢,这又遇上了个神医,姑娘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该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吧?
“那不一定是神医呢,说不定是骗子”赵嬷嬷说道,董其然就当没听见,反正就是不走。
赵嬷嬷说的口干舌燥,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去求助老太太。
“真是能救?”老太太却是关心的另外一件事儿,赵嬷嬷摇头:“这倒是不知道了,这都进去小半个时辰了,能不能的,应该也快了。”
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答案的。
“走,咱们去看看。”老太太沉吟了一下说道,赵嬷嬷哭笑不得:“老太太,您可别跟着大姑娘瞎闹,这眼看都要午时了,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不要紧,天黑了就回家,明儿再去法源寺也是一样的。”老太太摆手,让马车掉头。前面董夫人却是十分不满,一个大夫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董其然这死丫头,果然就是个灾星,有她跟着,连出个门都不顺利,什么事情都能遇得上。
但拗不过老太太,一行人还是掉头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申时。酒楼里原本等着看热闹的人,已经逐渐散开,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了。
“好了。”眼看董夫人的脸色阴的都要滴水了,楼上一个房间终于被人打开,那年轻的公子身上带着些血迹走了出来:“只要好好养着就行了,不过,三个月之内不许下床,一年之内不许做重活。”
“还活着?”有人抢在董其然面前问道,那年轻公子略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当然活着。”
说完,抬脚就要出酒楼,董其然忙追上:“公子稍等,公子是大夫吗?”
那人转头,打量了一下董其然,嘴角微微挑起:“我不是大夫。”
董其然愣住,略有些尴尬,看那人要转身,赶紧又喊道:“公子能不能帮我把把脉?”
“你没病。”那人摇头,董其然忙抬手指了指屋子内:“我祖母年纪渐大”
“我治病有规矩,非疑难杂症不治,你祖母红光满面,眼神清明,看起来也是健康的很,并不用诊治。”说完转身走人,董其然又喊了两身没喊住,正要拎着裙子去追,却被赵嬷嬷给拽了回去。
“哎,那可是神医”董其然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打断了:“神医不都说了你祖母我身子康健,不用诊治的吗?你是盼着你祖母身患重病不治卧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