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张梦就回来了,脸色显得有些难看,看我的目光也有些不同了。
我这会儿也挺紧张的,有点担心张梦被陈家领养走了,那么以后我就跟姐姐分开了,所以我很紧张的问张梦情况怎么样?
张梦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陈先生说他临时有应酬,领养的事情他考虑两天。张梦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然后盯着我佯装不经意的说:“阿丑,陈先生好像对你印象不错,我去办公室见他的时候,他没有把多少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且一直在提起你,言语中似乎有点喜欢你。”
我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他们问我问题我基本都不回答,而且我也说了不想被领养,还有我长得这么丑,他们不会喜欢我的。”
张梦似乎不信任我说的话,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这会儿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我跟她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领饭菜的时候,负责分饭菜的老院长竟然在我的饭碗上加了一个鸡腿,这让我还有张梦,甚至是旁边的孩子见到都看呆了。要知道平时只有过年,或者有上级领导来巡视我们才有可能吃上鸡腿,我不敢置信的望着老院长吃吃的说:“葛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平日对我不甚理睬的葛老头破天荒的露出和蔼慈祥的笑容,甚至还亲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阿丑,你今天在陈先生面前表现得很好,陈先生很喜欢你,估计你很有机会被陈家收养。以后当了陈家公子,不要忘记了葛爷爷我对你的照顾哦。”
表、表现?!
我这会儿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我今天对陈先生根本就不怎么搭理好不好,只有在临走的时候跟他要了一块巧克力准备用来明天送给我姐姐当生日礼物,我哪里有表现了?
站在我身边的张梦刚才一直就有点怀疑的望着我,这会儿听到老院长说我在陈先生面前表现自己,她脸色瞬间更加难看起来,看我的目光也立即充满了愤怒,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的攥紧了,指甲快要扎入肉里。
我转头看到了张梦冷漠看着我的模样,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心想不好,姐姐一直都梦想被豪门领养,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次陈家来领养孩子,她无疑是非常渴望被选中的。而老院长说我在陈先生表现自己,姐姐肯定产生误会,以为我在偷偷的跟她争抢领养的名额,难怪她现在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张梦领了饭菜,一言不发的朝着角落的一张桌子走过去坐下来吃饭。
我硬着头皮跟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见她脸色难看不说话,我就连忙的夹起饭碗里的鸡腿献宝的递给她说:“姐姐,这个给你吃。”
“少跟我惺惺作态装好人,阿丑,你翅膀硬了,竟然敢跟我玩起手段来了。”
“姐,我没有!”
“呵呵,这时候你还不承认。”张梦冷笑的望着我说:“对的,我教过你谎言要骗到底,我还教过你做人要达到目的就要心狠手辣,看来你学得很不错。”
我闻言着急了:“姐,我真没有。”
张梦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跟我说话,端着她的饭碗转身离开了,背影别样的生疏冷漠。
晚上,我好几次靠近张梦想跟她说话,想把误会解释清楚,但是她认定了我在陈先生面前故意表现讨好陈先生,跟她抢夺她梦寐以求的机会,完全不给机会我开口解释,我最后只能怏怏的回到寝室铁架床上躺下来睡觉。
临睡的时候,我拿出那根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看了两眼,然后藏在了枕头下面,明天就是姐姐的生日了,可能过了今晚她气消了,就会跟我重归于好了。
闭上眼睛没多久,我就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床边传来一点轻微的异响声,我一下子就惊醒了,但是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竖起耳朵倾听,心中惊疑不定的想:难道是寝室里大头几个孩子想半夜欺负我?
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口投射进来一束淡淡的月光,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确实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床边,她背对着窗口,我看不清她的脸孔,但是她手中却握着一片磨得异样锋利的铁片,铁片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就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刀片……
我不由的抽了口冷气,然后右手悄悄的伸向我的枕头下面,下面藏着一把武器。其实就是一把匙更,张梦帮我把匙更柄磨得很尖锐,我平日跟大头他们打架就用这武器,我管它叫狼牙尖刀。
在我的手刚刚伸到枕头下面的时候,我终于辨认出了手握刀片站在我床边的人,赫然是张梦!
张梦也发现我醒来了,她左手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巴,右手的刀片就抵在了我脖子上。本来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反抗的我,见到是张梦的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张梦经常教导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来就要心狠手辣,但是我没想到她会为了一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而对我下狠手。一瞬间,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伤心,难过,害怕,迷茫,绝望,不解,但是更多更多的委屈……
我一直拿张梦当我的亲姐姐,这两年来她就是我的信仰,我的依赖,我活着的意义。但是这一刻,她的无情,让我内心的信仰轰然崩塌。相比较死亡,亲情的背叛更加让人难受。
如果偷袭我的人是大头或者孤儿院里别的孩子,我肯定会掏出枕头下面的武器殊死一搏的。但是此刻,我望着近在咫尺的张梦,却没有作出任何反抗,而是宛如一条躺在干涸沙滩上濒临死亡的鱼儿,双眼绝望的望着她,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下来了,被她捂着的嘴含糊不清的呜咽了一声:“姐姐,不要……”
张梦眼神复杂,手有些发抖,看得出来她也是有些犹豫的,可是她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我原本伸进了枕头下面的右手,她顿时脸色剧变,眼神猛然变得暴戾绝情,抵在我脖子上的刀片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刀。
我只感觉喉咙一热,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然后才开始感到剧痛,接着是气管被鲜血呛到,呼吸也变得艰难,整个人都开始慢慢的窒息。我艰难的把枕头下面的右手抽出来,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根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张梦见了,脸色立即变得苍白起来。
大量血液迅速流失的我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被割断喉咙的我死死的望着张梦,喉咙里赫赫有声的说:“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孤独一辈子,也不要……再有一个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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