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814
那迟贵一脸媚笑地给迟采青请安道:“给表妹请安。”
“呸”迟采青一见这迟贵便气不打一处来,当下便啐道,“我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是你哪门子的表妹不过是碍着你爹老年得子,巴巴地来求我给你份体面的差事,方才给你进了这侯府做事。还还果真当你自己是个人才了”
“不敢,不敢。”那迟贵见迟采青是果真生气,愈发地赔着笑脸道,“二夫人,二夫人。好歹看在我们是同宗的份儿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罢。”
“饶了你”迟采青冷笑,“你连我房里的人都敢碰,这世上还有你不曾敢做的事么我又留你何用”
此话一出,当下便给迟贵惊出了一身汗来,他满脸惊恐地跪走上前几步,拉着那迟采青的裙摆,乞求道:“哎哟我的夫人,您可千万别赶我走呀。我这买办做得好好儿的,这几年对您也是孝顺的,您可不能就这样赶我走了啊。我爹要是知道我被您赶出了侯府,还不得打死我”
这迟贵,本是迟采青叔伯迟云海家的子嗣。那迟云海晚年得子,便甚是宝贝得紧,却怎奈平日里的娇惯使得这迟贵愈发的混蛋,不仅好赌成性,又色胆包天。迟云海的脾气尚也不好,平素里使些棍棒教训着,常将那迟贵打得哭爹喊娘,但转头却依然故我。年近了三十还没有娶妻,又是个一世无成的。迟云海没有办法,又不想看着这迟贵整日里游手好闲,蹉跎下去,便只得放下颜面来求身为北靖侯府侧室的迟采青。这迟采青料想且不论这迟贵是聪明的还是个愚钝的,终究是个自己人,当下便也去求了郑老太君,给了这迟贵个买办一职。这几年,迟贵虽然常常犯浑,但对迟采青也还算孝敬,常常买些稀罕物什来哄迟采青开心,又有些小东小西的打点着,自然,也让迟采青心里舒爽些。
这迟采青也并非果真存心要赶那迟贵走,见他倒是真的怕了,便住了口,婷婷袅袅地走到案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今儿来找我,却是来做甚么来了”迟采青冷着一张脸,端着架子问道。
“哦,回二夫人,小的是有事先来禀报的。”迟贵见迟采青也不再为难自己了,当下便松了口气,语气也少不得恭敬了起来。
“有甚么事,说罢。”迟采青挑了挑眼皮,接过了丫头端上来的茶。
“二夫人可知,眼下这侯府的大小事宜,都由那容夫人一手接过去了”迟贵沉吟了一下,瞧着迟采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迟采青那端着茶的手,便不由自主地顿了顿,一抹阴霾笼罩上她的脸。
见迟采青的脸变了颜色,迟贵便急忙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迟采青方才平静下来,她自用手掀开了茶杯的盖子,说道:“怎么,她可有为难你了”
“哎哟,还是二夫人聪慧。”那迟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嘿嘿地笑着。
“起来罢,还跪着做甚么。”迟采青纵然心里厌恶这个不明事理的迟贵,但终还是和气地说道,“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们表兄妹两个有多生分呢。”
“哎,哎。”见这迟采青的脸好容易放了晴,迟贵方才松了口气,急忙答应着,站了起来。这边小丫头端过了个凳子,他自也是不敢坐得,只将屁股挨了半边,诚惶诚恐地瞧着这迟采青。
“说说,那容颜是怎么回事,你跟她照面了”迟采青问。
“哎哟,我的二夫人哪,您是不是知道,那女人,可邪乎着哪”此事不提便罢,一经提起,那迟贵便气得猛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忿忿道,“我迟贵就再没见过这么刁的女人。那日我按规矩送了些人参燕窝来,张久那老匹夫竟不肯收,说甚么要去回个狗屁夫人。我生气地吼他:老子是奉二夫人的命买办的,你还去回哪个夫人可是您猜怎么着,那老匹夫说,他要回眼下正接手侯府大小事宜的容夫人。我就纳了闷儿了,哪里又冒出个容夫人来那小老儿却说,那容夫人原是侯爷的正室,眼下奉了那郑老太君的命接管侯府一切大小事宜”
正说着,那迟贵却瞟见迟采青的脸色沉了下去,当下便住了嘴,转了转眼珠子,继而说道:“我当时就想啊,好歹咱们也是有身份的人家,我迟贵也不能丢二夫人您的脸不是当下便也没说甚么,他说请,就请吧,我就等着。谁知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直到咱等得烦了,那张久这才领过来个女人。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拉着一张脸,横竖就是看不上咱这老实人呗。”
听得迟贵说自己是老实人,迟采青不免抬眼,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迟贵自知迟采青在瞪自己,当下也觉得自己有点赞自己过了,便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我想着,既是人家瞧不上咱们,那咱还在这里等着做甚么当下便说让他们慢慢看着,我先走。谁知那女人竟威胁我,说如果我要是走了,这份差事就甭做了。嘿,我就想了,我这差事,乃是二夫人您替我禀了老祖宗应了来的,难道她说不让我做,我就不做了她好大的口气”
“她便是这样说的”迟采青的心中一沉,沉声问道。
“可不”那迟贵一见迟采青如此问,便急忙点头,“您是不知道,她的口气有多硬,表情有多刁。啧啧,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呢。”
“那你就果真站在那里任她去称斤两c看东西了”迟采青冷笑一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