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腰杆,向书桌后慢慢走去,在离阿德斯一步之远处,站定,“如果我没理解错,阿德斯大人,你的意思是,只要不在战时,你的手下就可以为所欲为,漠视骑士的荣誉,男人的尊严?”他好高,站得近了,必须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他的眼神,从姿势上来看,这样抬高下巴有些挑衅的意味。
虽然知道塔撒大陆上女人的地位低下,但她却有现代地球人的女性尊严。况且,就算所有男人都轻视女性,阿德斯也不可以。
他是被封印的存在,是神秘的象征,是不灭的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和其他人一样?这感觉也太幻灭了,他应该注定与众不同才对。
“在我看来,男人如果只会欺凌弱小就不配做男人,应该阉割了送到叹息的沙漠去种树。”气愤中,她忘记了这里不是地球,为了符合身份,她不得不端着这个破贵族小姐的架子,也不能说粗话。
阿德斯戴着面具,而她不也戴着一个矜持高傲的贵族小姐面具吗?
“难道我受到这样的对待,还应该心存感激吗?”她越说越气,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这个,“我还以为你的人军事素质会不错,哪想到也和游荡各大港口、贸易市场、各个村镇城市的自由骑士一个样,只比酒鬼、赌徒、恶棍多一身盔甲而已。”
阿德斯沉默的看着眼前娇小的女人,盯着她的娇嫩红唇不断说出让他的怒火升腾的话。
他并不想喜欢刚才发生的事,也厌恶强暴的行为,而且也处死了那三个人。他只是厌烦了盈禄伯爵小姐的所谓“雇佣细节”,希望能尽快清静下来,沉浸在那些无尽黑暗的梦中。被封印了八百年,现在想来也挺不错的,待在死寂而温暖的地下并不比尘世间更难受。
他手下的人在战斗中绝对服从命令,也不畏惧死亡,当他们卸下铠甲,时常会做点出格的事。他约束过,石头城内也有纪律,只是八百年的封印,重新复活的他们心中都有野兽。这女人来的不是时候,他还没来得及重整军纪,而那三个人喝醉了,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可是,她真的很有本事让他动气,比如现在,她那贵族小姐的傲慢神色实在让他光火。高价雇佣过他的人多了,但没人敢这样对他。
她哪里来的高傲,仅仅是因为头衔和血统,还是她所拥有的金钱?是这些不值一提的东西让她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容侵犯吗?原来八百年前或者八百年后是一样的,地位决定了态度,骑士又能怎样?
人,不过是用来杀的。
“你还承诺保护来谈生意的人的安全,难道贞操不是人身安全的一部分?从这点上看,你背弃了诺言。”
“闭嘴,否则我扔你出去。”他喝止她继续说下去。
厚,他这是什么态度?孤儿被阿德斯强硬反应气坏了。他们即做了口头的约定,她就是雇主了啊,温和一点他会死吗?再说了,她是盈禄家的首领,她有义务保护领地里的属民。刚才他的部下表现出了可能烧杀抢掠的恶质,她不该得到他的承诺,以证明没有引狼入室,以证明她雇佣佣兵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我要你的承诺。”她固执地重复。
“我的承诺?”他冷笑,“你以为我会碰你吗?”她的傲慢挑战了他的尊严。
“想碰我?我的魔法会杀死你!没有我的同意,你一个吻也别想得到。我会喜欢你吗?笑话,我要的不过是你对我的属民做出承诺!”他的傲慢也挑战了她的尊严。
两人就那么互相瞪着,不知名的危险火花在半空中碰撞。
好啊,拼谁的眼睛大?不怕他!她虽然是东方式的细长眼睛,但是他的脸大部分被蒙在面具中,拼起来不吃亏。孤儿想着,因为瞪的眼睛太久,眼睛酸涩难受,忍不住眨了一下。
不过是一眨眼间,她发现阿德斯动了一下,接着两人的距离已经近无可近,她的腰也给一条强健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身子紧贴着他铁一样的胸膛,他的头就在她的上方,从他冰蓝色的眼珠里,她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要干什么?”她觉得他要吻她,这使她很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