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迎面吹来,龙渊身上的衣衫本来就已经湿透,山风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然后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心中暗道:“若是在这山野中继续呆着,只怕会被冻病,还是前往那木楼去借宿。”他快步向木楼走去。
来到木楼前,却见那正中木楼仍然亮着灯光,龙渊暗喜,看来此间的主人还没有歇息,轻轻敲了敲房门道:“有人吗?”
过了许久方才听到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道:“什么人?”听声音好像是一位老婆婆。
龙渊礼貌答道:“在下不慎在荒山中迷失了道路,夜冷风寒,特求婆婆能够借我一隅容身,歇息一晚,明日就走!”
房门吱地一声开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挑着灯笼走了出来,她表情冷漠,一双混浊的双目阴森无比,冷冷看了看龙渊,嘶哑着嗓子道:“右边的木屋,门开着,你自己过去睡吧!”
“多谢婆婆!”
那老妪又叫住他,将手中的灯笼递到龙渊手中,然后交给他一盘燃香:“荒郊野岭,蚊虫众多,你睡觉时将这盘香点了,可以睡个安稳觉!”
龙渊点了点头,又谢过这老妪,拿着灯笼,来到右侧木屋前,木屋的房门果然没锁,龙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将桌上的油灯点燃,这间木屋虽然简陋,可是桌椅板凳、床铺家具一应俱全,龙渊掩上房门,将门闩插好,脱去身上湿漉漉的武士服,用绣竿挑起,搭在窗前。床铺十分干净,龙渊本想将盘香点燃,可是发现这房内并没有什么蚊虫,想起刚才那老妪阴森可怖的眼神,心中暗暗生疑,难不成这盘香乃是迷香?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他来到床上躺好,被褥舒爽干净,看得出这间木屋经常有人清理,龙渊拿起长刀放在一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久久无法入眠,夜风从格窗徐徐吹入,送来一阵淡雅的花香,嗅着这香气,龙渊整个人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实在太过疲倦,眼皮变得异常沉重,悄然进入了梦乡。
当龙渊再度醒来,只觉着浑身酸软无力。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几经努力却仍然无法实现,阳光从格窗中透入,外面应该已经是正午。龙渊摸到自己的长刀还在,心中暗暗道:“难道我病了吗?”
费劲全身的力气,龙渊终于从床上坐起,他勉强向前迈出了一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头便栽倒在地上。
房门被缓缓推开,那老妪颤巍巍走了进来。龙渊此时虚弱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伸出右手。示意那老妪帮助自己。
老妪看了看桌上的盘香,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多疑。这木屋外遍植魔鬼花,我给你的盘香能够抵消魔鬼花香中的毒素,你不信我的话,并没有点燃盘香,所以才吸入了太多的花香,现在是不是感觉到身体酸软,无力动弹?”
龙渊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唯有苦笑。
那老妪的目光落在龙渊的长刀之上:“我好心留你住宿,可是你却对我诸多猜疑,是不是有恩将仇报之嫌?”
龙渊摇了摇头,他还从未有过这般无助的感觉,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如此,自己昨晚在山野中窝上一夜就是,也不至于遭遇这个性情怪癣地老妪。
老妪道:“你擅闯鬼域本已是必死之罪,现在又对我不敬,乃是罪上加罪,我本该杀你,可是现在你身中魔鬼花之毒,已经必死无疑,我也懒得再费力气!”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向门外走去。
龙渊趴在木屋的地板之上,一颗心仿佛沉入深渊,原来这里就是赵子服所说的鬼域,当年钟隶根基之所在。此时唯有寄希望于狄惊雷和赵子服那些人,能够及时找到自己。他扬起左手食指,在嘴中用力咬了一口,不知是否因为中毒的缘故,并没有感到太多的疼痛,他竭尽全力咬了下去,终于咬破指尖,鲜血从肌肤中渗透出来,指尖传来的疼痛让他的神智暂时清醒了一些。
木屋的房门并没有关闭,温暖的阳光从外面透入,龙渊忽然鼓起了勇气,他绝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强大地意志支撑着龙渊一点点爬向门外,他的身体从台阶上滚落下去,落在松软的青草地上,迎面轻柔的晨风吹过,带着露气地清凉花香悄然袭来,龙渊抬起双目望着空中的朝阳,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一个个色彩缤纷的气泡,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双手深深地抠入泥土之中:“难道……我当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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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便是从这条隧道过来的!”素来镇定的赵子服此时也乱了阵脚,他们在隧道之中整整找了一夜,仍然没有找到龙渊地踪影,赵子服怀疑龙渊被水流冲入了鬼域,这才下定决心带着狄惊雷等人沿着过去自己离开鬼域地隧道一路搜寻过来,可是搜到中途便发现这条隧道已经完全坍塌,前路完全被毁,根本不可能继续前行。
狄惊雷怒吼道:“老子不管,就算将这混账隧道翻他个底儿朝天,我也要找到我地兄弟!”
赵子服叹了口气道:“狄兄,公子失踪,我也一样着急!”
“鸟!不是你出馊主意来这里探路,我兄弟怎会失踪?”狄惊雷忍不住爆粗。
赵子服苦笑道:“若是你骂我两句能够找到
我赵子服随便你骂!我看眼前最重要的是回去通报,手过来,在这里展开大规模地搜查,或许能够找到公子。”
狄惊雷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道:“你带几名武士回去通报。其他人跟着我继续在这里搜查,我不信找不到我兄弟!”
赵子服点了点头,慌忙带着几名武士连同受伤的几名武士一起返回回龙沟,这件事非同小可,秦晖、陈武阳等人若是知道龙渊失踪,一定会方寸大乱。
临到回龙沟之前,赵子服严令吩咐,让手下武士绝不可透露半点口风。
赵子服考虑再三,还是先去了谢庸的住处,谢庸足智多谋。或许能够想出应对之策。
谢庸听到龙渊离奇失踪也是一惊,他沉思片刻方才道:“赵子服,照你所说,公子应当是被激流冲入暗道之时,触动了机关,所以你们才无法找到他地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