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高枫苦笑摇头道:“你啊你,明明就是一个文人,却偏要做这种市井模样,在我看啊千树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与其演练武艺,不如略施文采,倒叫我们这些个粗人也陶冶陶冶。”
旁边一人马上附和道:“正该此理,便是如今的官家都喜好诗词,喜舞文弄墨之事,我们却在这里让孩子打打杀杀的,不合时宜喽。”
另一人又道:“既然难得机会,与其考校千树一人,不如把各家孩子都叫来,好好比试一番,倒要看看这临江城中哪家才真的算是文武之才。”
陆高枫抚须笑道:“此举甚妙。”
被这样一说,花万轩还真动了心思,自家儿子在武学修为上怎么样,他清楚的很,秉性如何,他更知晓,但自家儿子唯有一点极好,也总能给花万轩长脸,便是他不甚喜欢的‘诗词小道’。
咳嗽两声,微微点头算作同意,同时也不停给自己的儿子使眼色,那意思明显是‘要想免去皮肉之苦,就给老子长长脸!’
又过半个时辰,陆茜花千树都去梳洗一番也换了衣服,几家孩童也被下人带到,整个客厅中倒是越发热闹了。
陆高枫笑道:“既然最先要考校的是你,自然要有你家麟儿先来了。”
花万轩憋不住笑脸,却还要谦虚道:“这个么……也好,就让这臭小子先抛砖引玉。”
花千树就被身后各家孩童嬉笑着推搡出来,其实来到这里的孩子真没有怯场的,身在大家族,总要弄点文墨来充场面,即便没这种才情,那也或买或偷,总能做到人腹一首,关键时刻拿出来应景。
花千树也不例外,他也有几首满意的,不过其中大多却真的是他自己写的。
执拗了好半天,花千树才小声吟诵道:“晚春花开并蒂枝,小楼又夜风雨息,乳燕晚归竞无路,落花拂袖……水戚戚。”
哗!
声闭,众人惊。
“花家公子果然奇才,呵呵呵,这首诗……好,妙!好一个花开并蒂,好一个水戚戚,若非亲耳所闻,谁能说这词句竟是出自一个六岁孩童之手?当年先魏,二世被称八斗之才,好天下文采只十斗,其独占其八,可谓独占鳌头,如今听小公子之句,怕是比那二世也只强不弱,莫非九斗之才都尽数落于你花家手中?当真让人艳羡呐!”
一个以文采见长的家主不吝赞美之词,虽有夸大吹捧之意,但如此诗句确实难得,尤其是出自六岁之手,却是世间罕见。
连陆高枫都一脸惊讶,忍不住赞叹:“正是如此,应是如此。”
“呵呵呵……”花万轩已经彻底憋不住乐了,“哪里哪里,不过就是小儿游戏之作,诗词本是小道,不足道也。”
“哪里的话,观其诗句,足见其为人,可见你花家的这位公子他日必非凡品呐!”
“哪里哪里,哈哈哈,哈哈哈……”
花万轩高兴的摸不到北了。
而陆高枫还真是见不得他这幅模样,甚至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