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作诗画画,陈宝珠坐在亭子里赏花,别人弹琴拨弦,陈宝珠坐在亭子里喝茶。李静雅写完了诗词过来找她:“你真的不打算写一两句?”
陈宝珠点头:“反正我也不会,写出来更丢人,李姐姐觉得自己写得如何?”
李静雅摇头:“也就是一般,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坏,毕竟,我从来是志不在此。”
本朝开国皇帝是泥腿子出身,因前朝烂到根子里去了,常年天灾,又有人祸,还时常有内乱发生,几位藩王各凭本事想要篡位,搞的天下民不聊生,本朝开国皇上这才揭竿而起,一路打到京城来。
十多年的战争,他登上皇位的时候,国内人数仅有三千万,要知道,前朝人数最多的时候可是有三万万的。这一下差了这么多,能怎么办?
当然是生了,鼓励寡妇再嫁,鼓励青年早成家。甚至律例规定,男子二十二不成家,女子十八不出嫁的,都要去官府缴费,一年一次,再过十年还不成亲的,加纳的银钱就要翻倍了。
所以在本朝,像是平郡王妃举办的这种像是相亲一样的赏花宴,其实是很能讨上面喜欢的,外面贵族也是趋之若鹜,百姓们更是愿意谈论这样的事情。
这也导致女孩子们在没出嫁之前的名声,很被人看重。不管是谁家姑娘,第一除了看家世,第二就该看名声了,女孩子在外面的名声约好,就越会被人看重。
第一好的自然是贤名,端庄贤惠。第二好的就是才名了,才华满腹。第三好的性格了,温柔贤淑什么的。第四好的就是相貌。
就像是陆亭玉,选择的就是才名,在外向来是冷若冰霜,气质出众,在诗词方面十分精通的。而李静雅,则是贤名在外,性子端庄,管家理事一把手,十分能干。
至于陈宝珠,最出名的就是生而丧母,没人管教,不通文理,不懂管家,性子桀骜不驯,规矩马马虎虎。
说着话,陆倚玉也写完过来了,亭子外面摆放着几盆菊花,开的正艳,陆倚玉顺手捏了一片花瓣过来丢在陈宝珠的茶杯中:“回去估计我娘又要责备我了。”
“写的不好?”陈宝珠并不在意,只招手叫小丫鬟过来换了一杯茶,陆倚玉叹气:“她就盼着我能出个彩,最好是声名远扬,然后就不用发愁了。”
李静雅微微笑道:“不用发愁什么?”
陈宝珠嘿嘿笑了两声:“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不用发愁婚事了,声名远扬之后,陆家的门槛估计都要被媒婆给踩烂了。”
陆倚玉脸色一红,伸手要挠李静雅和陈宝珠:“你们两个就会笑话我,我就不信你们没想过嫁人的事情,咱们长大了,不都是要嫁人的吗?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三个人压低了声音笑,那边平郡王妃宣布道:“正好今儿请了林明瑞林探花郎,不如咱们将这些个诗词,让人送到那边去评选一下?”
这也是惯例,闺阁女孩儿的诗词被流传出来,若是做的特别好,还会十分受追捧。前些年有个姑娘,一首桃花诗艳惊四座,甚至传到了宫中,被皇上听闻。最后,这位姑娘被宣进宫封了德妃。
此后,诗词之道就十分受追捧。甚至有女儿家三五成群,将自己满意的诗词选出来,找人雕版刻印,出了诗集。自然是不会放在市面上售卖的,顶多就是送亲朋好友。
自有婆子过来端了托盘,上面放着都是姑娘们做的诗词,用白玉的镇纸压着,端到那边采华苑让才子们赏评。同时,那边也会送了才子们的作品过来,有诗词,有字画。
陈宝珠和陆倚玉都知道李静雅在相看人家,就闹着要过去看看。刚才随意摆放的桌子,这会儿就被人摆成了一个长条,所有的作品都铺摆在上面。
三个人一路看下去,偶尔也点评几句,然后就发现,意见完全无法统一。陈宝珠喜欢的是大气些的作品,陆倚玉喜欢的是深沉些的,李静雅则是喜欢温和些的。为了以防等会儿吵起来,索性三个人就闭嘴不言了,若是看见自己喜欢的,顶多就站那儿多欣赏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