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上,只有烟能拯救我的寂寞和对这座城市的迷茫。我知道不该用“迷茫”这么消极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但是,当你面对着万千灯火,却没有一盏属于你时,你的内心一定会滋生出很多不能自我控制的消极感,但这并不代表我对这座城市是失望的,我只是想在此刻能有一个说说话的人。
又过了这么十来分钟,终于有一辆没有牌照的踏板摩托车停在了我的面前,一个留着脏辫,穿着短裤和拖鞋的男人点着烟,居高临下的向我问道:“是你在网上订了我们旅社的床位吗?”
我赶忙站起来问道:“你是风人院青年旅社?”
“对,我是旅社的老板,你叫我铁男就行了。”
“铁男?”
他这才笑了笑,解释道:“在大理这个地方,没多少人用真名的。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想忘掉一些东西,名字是可以被忘掉的东西里,成本最低的,所以大家就都这么干了。”
铁男的话,刺了我一下,以至于稍稍沉默之后才回道:“你好,叫我米高就成。”
铁男拍了拍我的肩,笑道:“不用把大城市的客套带到大理来,我们都挺随意的,不兴你好c谢谢什么的。”
铁男载着我穿过好几个没有灯的巷子,终于到了他的客栈,让我不解的是,客栈里漆黑一片,一点也没有正在营业的氛围。
铁男一边打开铁门一边对我说道:“最近正在治理洱海,附近的客栈和酒店全部被停业整顿了,我们被断了水电,所以你是我客栈接的最后一个客人。”
“水电没了,能保障生活么?”
“没事儿,我已经从隔壁农户家里扯了一根水管和电线,基本生活能保障但是过了8点以后,最好别开灯,怕有人来查。”
我笑了笑,回道:“难怪你们客栈的床位这么便宜!”
“可不是嘛,15块钱一天,这价格,不是我和你吹,整个大理的客栈史上都没有出现过这么耻辱的事情,也真就我能干出来了。”
铁男一边说,一边将我往客栈里引,然后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又向我问道:“你是烟民么?”
我不太明白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便很保守的回道:“有时抽点。”
“抽的话就和我住一个屋吧。”
“没问题对了,我看这屋里床不少,除了咱俩住,应该还有别人吧?”
“还有一个在酒吧唱歌的哥们儿,我们都叫他马指导,已经在这间屋住半年了,不过你得多担待点儿,因为这哥们儿的脚奇臭!”
铁男说着打开了一盏勉强能照明的小台灯,然后帮我将行李安排进了柜子里,又对我说道:“这个屋子的无线网也是蹭隔壁的,x hà一不行的时候,你往上铺爬,能有个两格。”
这些都不是我太在意的,不过还是带着调侃回道:“在你这儿住,不把心里建设搞好,可真是遭不住!”
“便宜嘛。”
“也是,能多买几包烟吸。”
将我安顿好,铁男就走了,他说正和朋友在人民路上喝酒,是半途跑去接我的,所以他还得回去跟几个哥们儿把酒给喝完。
他走了,整个青旅似乎就没有能喘气的了,估计这哥们儿也不敢真的和政策对着干,所以在客栈大面积停业整顿后,也只是接收了我和马指导两个长租客。我不知道马指导还会在这里住多久,反正我是直接给了他两个月的房租。
我并不介意这里水电网都靠蹭的麻烦,甚至有点喜欢,因为这给了我很多安静思考的空间,就像小时候,一切都不发达,却很少会有不快乐和孤独的烦恼。
可是,马指导留下的鞋实在是太臭了,搞得我根本没法在房间里休息,更别提吃东西了。
我找了一只方便袋将马指导的鞋封起来以后,总算有胃口吃了一碗泡面,然后便躺在床上,对着天窗外闪烁的星空,心里却空的厉害。直到点上一支烟,才找到了一点活着的感觉。
我习惯性的拿起sh一u ji,除了guān fāng发来的一条“欢迎来大理旅游”的信息,便没有人再过问我。我很想和谁说点儿什么,然后便在聊天记录里发现了和汪蕾发过的最后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