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避人耳目,加快脚步来到荷花池那里,手脚麻利地处理干净昨夜烧纸钱余下的那四堆灰烬,办妥之后,她拍了拍了,转身准备离去,却猛地看见有道黑影在芙蓉树林里一闪而过,心里惊疑,愣了一瞬,忙壮胆追了过去。
芙蓉树林里什么也没有。
红梅不禁哑然,看来自己胆子变小了,变得疑神疑神,她提步走出了芙蓉树林。
却不知,在她身后,一个人影从一棵高大的芙蓉树顶上翩然而下,盯着红梅渐渐远去的背影。
女人的感觉都是极为敏锐的,红梅察觉到背后异样,猛地回头,一阵秋风起,小孩巴掌大的芙蓉花瓣漫天飞舞,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天刚亮就醒来的还有芷晴苑的凝烟,她跟许夫人一样昨夜睡的并不踏实,但她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心事。
昨天一大早她就忍受着方府家丁世态炎凉嘲讽的目光守在方府大门前,专等着许夫人的轿子。
她是知道许夫人的作息时间,每天早上她都要去女娲庙给女娲娘娘上香。
许夫人的轿子才从府里抬出,她就不顾死活地扑了上去,把轿子里的许夫人唬了一大跳,忙出了轿问她有何事,凝烟把她拉到僻静处哭哭啼啼了半天,许夫人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想参加明天晚上子辰的认亲大典,趁机想求老夫人让她回去,并且给若谖陪不是,许夫人怜悯她,答应去老夫人那里求求,让她们全家都出席子辰的认亲大典。
她自返回家里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地等着许夫人的信,可直等到午夜也没见许夫人派人来,心早就凉透了,一个个环节细细地分析,是许夫人当人一套c背人一套,根本没替她去老夫人那里去说?还是许夫人说了老夫人压根就不同意?
越想她就觉得两种情况皆有可能。
她本来打好了如意算盘,只要能名正言顺地混进方府去,她就有机会按照家祥计划的那样去钩金龟婿了,并且还要抓住良机狠狠摆若谖一道,让她和那个老不死的当众打脸,出出心中的恶气,不然她会在许夫人面前要死要活的浪费表情?
可现在,什么算盘都落空了。
凝烟正思绪纷杂之时,听到门外传来程氏喜不自胜的声音:“烟儿,快起来,有好消息!”
凝烟厌烦地把被子一拉,蒙住头,心里不屑地腹诽,你这个穷鬼能有什么好消息,顶多是买菜的时候少给了几文铜钱,或是买米的时候多抓了几把米!说出来都叫人替你寒碜!
程氏在外拍门拍的更欢了,声音里全是压都压不住的喜悦:“烟儿,你伯母送来请谏,邀咱们今晚去赴子辰的认亲大典!”
凝烟虽蒙着头,可字字句句听的分明,她惊喜难抑,一把掀了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门外传来家祥的声音:“娘,你就别喊了,妹妹兴许还没醒呢,让她多睡会儿,女孩子睡眠足气色才好看,咱家现在穷的买不起脂粉给妹妹擦脸,还不让她睡觉美颜?”
家祥的话对程氏来说就是圣旨,她忙“是是是”的应着。
凝烟在屋里急急地喊:“我醒了!我醒了!”忙忙地跳下床来,连衣服也顾不得披一件,只穿着肚兜,汲了鞋子慌慌张张地跑去打开了房门,劈头问程氏:“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程氏喜气洋洋道:“当然是真的,我会拿这等事开玩笑?”
老大家吉也凑了过来,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凝烟身上不怀好意地扫来扫去,一副馋涎欲滴的粗鄙嘴脸,嘻笑道:“今晚总算可以放开肚皮吃肉了,天天粗茶淡饭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说罢,视线长久地停在凝烟一抹雪白的胸脯上,那猥琐的目光恨不能将自己的亲妹妹生吞活剥了才好。
凝烟起先有些不自在,后来一想,让他占点眼睛上的便宜,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也就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