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恩侯府里,许菌听到这个消息,气恼得把自己屋里的丫鬟责打了个遍,大节下的,她院里哭声震天。
黄夫人和许夸赶来,黄夫人忍不住责备道:“过年家里客人多,你在这里打骂丫头,被那些宾客听到,成什么样子?”
许菌摔了个茶杯,一扭身在榻上坐了,气呼呼道:“那个谖儿凭什么能够进宫过元宵节,我跟姐姐是皇亲国戚反而不能进宫,我不服!”
黄夫人和许夸听了顿时哑了嘴,这个消息让她们也很郁闷。
晚上,许夸到了黄夫人的房里,屏退众人,对黄夫人道:“母亲,我们得采取措施,不能让若谖这样出尽风头,否则太子妃必是是她!女儿为了当太子妃,等到十七不曾许配人家,如果落了空,岂不成了他人笑柄吗?”
黄夫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要论温婉得体,知书识礼,样样不输与许家的谖儿,只是颜色逊了几分罢了,却整个都输给了她,便是加上皇亲的身份也难与她匹敌,怎不叫人心里不甘。
她叹口气道:“女儿说的何尝不是?我和你父亲为这事愁的睡不着,可圣旨是皇上下的,我们也没办法啊。”
许夸道:“女儿倒有一条妙计,不叫若谖一枝独秀。”说罢附在黄氏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
黄夫人听了连连赞好,又与许填说了,许填惊喜道:“没想到夸儿竟有这般智慧,若真的当了太子妃,肯定能掌控整个深宫。”
第二天一大早,黄夫人和许老夫人二位诰命借着给深宫的娘娘请安的机会进宫分别面见了王皇后和薄昭仪这两位深宫的风云人物,密谈了好一会子才离开,正好被也进宫来请安的诰命方老夫人撞个正着。
方老夫人笑着打招呼:“两位亲家这就走啊。”
许老夫人也笑应道:“皇家森严,比不得我们普通人家,哪能久待?”说着离去。
方老夫人抬头看了看含凉殿三个大字,心中纳闷,含凉殿里住的是薄昭仪,许家因为太子的原因与薄昭仪鲜有往来,怎么今日会来觐见她呢?
从宫里回去后,方老夫人把心中的疑问说与全家人听,就连方永华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总觉得许家肯定在蕴酿着什么大动作。
若谖将要进宫的喜悦因此冲淡了不少不说,还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二天,从宫里传来消息,一向貌合神离的王皇后与薄昭仪罕见的意见一致,一齐向皇上进言:“许多为朝廷社稷出力的重臣家的女儿不请,偏请在朝廷没有什么建树的方永华的幼女,恐寒了那些重臣的心。”
皇上于是又补发一道圣旨,凡是大臣未出阁的女儿元宵那天都来宫里一起嗨。
方府知道许家上次进宫的目的之后反而心头一松。
方老夫人鄙夷道:“那个夸儿比不过我家谖儿竟玩起阴的,只是珠玉就是珠玉,岂是瓦砾所能比拟的!”
许夫人听了心中不快,不论怎样,方老夫人说的是她娘家人,叫她颜面何存!
方永华却不以为意:“那些名门望族的千金进宫对谖儿未尝不是好事,这样一来,谖儿就不会被众人枪打出头鸟了。”
自从方府接到那道像征莫大荣耀的圣旨,合府上下莫不喜气洋洋,就连那些守门的奴才也是满面红光,那些没有品阶的官员想要进府求见永安侯,他们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拿正眼瞧人一眼。
若谖暗笑,眼下她只不过将要去宫里玩上一会子,这些奴才就如此飞扬跋扈,若有朝一日自己果然母仪天下,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岂不戴着墨镜,敲着竹棍守大门——所有访客他们一律瞎了眼目中无人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本来自己现在就树大招风,府里的人还不知道低调,完全是作死的节奏嘛!
于是,若谖在一个适当的机会,向自己的娘亲许夫人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忧虑,许夫人见她小小年龄便如此有忧患意识,对她更是喜爱,将她的原话说与夫君和老夫人听,他二人也都对若谖赞赏有嘉。
方永华欣慰道:“咱们家可能真要出凤凰了。”
许夫人笑道:“若谖如此知进退,懂得藏拙,全是老夫人教的好。”
老夫人面露得意,嘴里却一再谦逊,拉了若谖在身旁坐下,一遍又一遍叮嘱她进宫要讲究哪些礼节,注意哪些细节,絮絮叨叨,只有燕倚梦忧心忡忡。
终于到了元宵节,中午刚过,许夫人便命方府里手最巧的丫鬟给若谖梳妆。
她在一旁站着悔恨叹气:“真是失算,应该接到圣旨的当天就请了长安城里最有名的梳头娘子住咱们家的,不过迟了一天,但凡有些手艺的梳头娘子已被那些王孙贵族抢了个精光!”
老夫人笑着道:“那些门名千金谁不想把自己打扮的耀眼夺目,让皇上c皇后c太子注意到自己。”
为若谖梳头的丫鬟曲了曲身道:“夫人放心好了,奴婢定为小姐梳个精致的发型。”
许夫人欣慰地点点头:“全靠你了。”
梳头丫鬟拿着篦子沾了榆树刨花水替若谖将头发顺好,一束束绷得紧紧的,几将头皮拉下,若谖如受酷刑般痛得五官缩成一团。
好不容易梳好了一个斜斜低垂的云髻,梳头丫鬟又将金的玉的首饰往她头上插。
若谖呲牙道:“戴了这许多,待会恐怕连路都不会走了。”
方老夫人一直歪在榻上看她打扮,听到她如此说,有些不放心:“怎么到现在还不成个样儿?这可如何是好?”
若谖从铜镜里看着方老夫人,调皮道:“老祖宗且将心放肚子里吧,天天被老祖宗训练,都快成木头人了,怎会行差错步?”
老夫人气笑道:“贫嘴!”
梳好发髻,戴好首饰,一众丫鬟婆子又帮她换上华服,一应穿戴好,已是过了一个半时辰,若谖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总算好了!”
罗氏走近她跟前左瞧右瞧:“谖小姐细皮嫩肉的,外面风如刀子,只怕割了小姐的皮肤,我这里有种膏,抹在脸上可御寒风。”
说着,从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小丫头手里拿过一盒膏来,若谖正在兴头上,并未多想,挑了一点在指尖上,闻到一股甜香味,正要往脸上抹,门外一声娇喝:“住手!”
若谖抬头,看见蝶舞扶着燕倚梦袅袅而入。
罗氏顿时变了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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