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嬷嬷是茉雅奇的教养嬷嬷,茉雅奇八岁的时候来的那拉府上,一直到现在,也有八年了。
“邱嬷嬷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倒是不用担心会被人拿捏住了。”茉雅奇说道,青梅和青杏都是家生子,倒也不用担心她们会背主。至于那两房人,茉雅奇没什么主意,最后是钮祜禄氏拿了主意。一家姓陈,家里四口人,一家姓王,家里六口人。
人都不算多,钮祜禄氏说道:“只先让他们照应着你外面的庄子和铺子就行了,带的太多,万一让嫡福晋忌讳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先都放在外面明白吗?”
茉雅奇赶紧点头应下,吃了午饭就和钮祜禄氏一起去库房,对照着嫁妆单子,该装箱的先装起来,虽说茉雅奇并不怎么喜欢摆件古董一类的,但这些东西也不能完全没有,要不然,一进房间,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也不怎么好看。
那拉家里也是略有些存货的,因着那礼兄弟俩对汉学不太感兴趣,所以,钮祜禄氏做主,将那些字画收拾出来一大半给茉雅奇装着了。
茉雅奇不懂古董,但听过名字啊,抱着字画差点儿都流口水了。
挑挑拣拣,最后是塞了九十多个箱子,但那尔布回来一看,还是觉得有些多:“和亲王附近当年也才一百零八抬嫁妆,宗室里面,多是八十几抬,咱们不如就定了七十二吧。”
装不下没关系,折成银子给茉雅奇压箱底。
吉服是内务府准备的,但剩下的荷包手帕之类的,还是要茉雅奇自己准备的,接下来的时间,她就是将自己关在房里,专心致志的绣嫁妆了。外面的事情,是半点儿没听说的。
所以,等再听到钮祜禄格格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底了,茉雅奇很是有些吃惊:“她和熹贵妃娘娘不是族亲吗?怎么会……”
那尔布摸着胡子摇头:“就因为是族亲,所以现下已经是熹贵妃娘娘开恩了,要不然,算计宝亲王,利用熹贵妃,只这两条罪名,就能让她丢了性命了。”
茉雅奇嘴角抽了抽,自己这个苦主都没怎么样呢,那两位先给定了死罪,这也太……算了,不早知道这大清朝是奴隶制社会了吗?好像,在别的朝代,蒙骗上位者,也是这么个下场吧?
“可怜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可怜。”钮祜禄氏叹道,那尔布拍怕她胳膊:“可惜什么,若真是被她计谋得逞,你该可惜的就是咱们闺女了。”
钮祜禄氏没好气:“我也就是白白叹一声,你急赤白脸的做什么?倒是衬得我不疼惜自家闺女一样。”
茉雅奇忙打圆场:“额娘也就是顺口这么一说,意思是钮祜禄格格那细皮嫩肉的,这么一去,怕是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连联姻蒙古的皇上的亲闺女都没几个是长命百岁的,钮祜禄格格这样的,估计更是活不了多久了。
但万事没绝对,也说不定依照钮祜禄格格的手段,就能熬到回京的一天?
不过,是好是坏,和茉雅奇也没多少关系了。这指婚的圣旨,茉雅奇可左右不了。
转眼间就是十一月,距离成亲的日子越发的近了。倒也奇怪,越是临近日子,茉雅奇倒是越发的觉得轻松了,大约是因为,反正也都是这样了,再紧张也不过是白给自己添加烦恼?
倒是那尔布和钮祜禄氏开始依依不舍了,吃饭的时候,饭桌上都是茉雅奇喜欢的。喝茶的时候,更是抓紧时间给闺女灌输打听来的消息,宝亲王府谁受宠谁不受宠,宝亲王喜欢什么样子的。每天一早就将茉雅奇带到身边,一直到晚上才放人回去。
临近前一天,钮祜禄氏更是抱着茉雅奇哭的收不住眼泪,能放肆哭也就今天了,明儿再怎么舍不得,也都得露出笑脸来,能去伺候主子,那是天大的幸事,万不能哭丧着脸让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