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面面相觑之下,根本就没人做什么冤大头要把这些中等和盐商都赶尽杀绝,大家私底下如何的男盗女娼,面上总是要保持一团和气的。
不过大家伙都是盐商,算起来,不会摆在明面上窝里斗,可对着别的人,就不怎么友善了,唐三胖子捂着嘴咳嗽一声,他身后就有一个红脸的华服汉子站了起来,这是八大天王的李家子弟,“大人的极是,咱们这些扬州的盐商,都听着大人的吩咐,绝不敢有什么贰心,只是今个在座的,有一些和咱们这盐政无关的,还请大人先把这些人,都打发了,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办,都好的很。”
“的极是,”人群之中许多人纷纷附和,“这里头有不少人都不是咱们的,请大人把这些人请出去,不是这个圈子里头,不懂盐政,怎么当差?反而耽误事儿!”
后头起来了一个雄赳赳的高壮汉子,气愤的道,“提督大人招呼我们进来,你等是什么东西,敢在提督大人面前吆三喝四的!”
“就是!”几个人面色不善的站了起来,“我们都敬仰薛大人的威名,故此前来伺候,怎么地,你们要把我们都赶出去了?还是觉得你们几个能给薛大人做主?”
自然是不能够替薛蟠做主的,这话不好接,但是不代表其余的人不会话,听到这话顿时就有人冷笑连连:“你们这些老西儿,在北边赚的银子还不够?怎么还朝着南边来抢我们的饭碗了?你们可是要仔细,断人财路,杀人父母,这是一样的大仇,轻易没人肯把饭碗让出来的。”
原来这些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晋商,北边有晋商,金陵此地有徽商,南边两广之处还有粤商,算得上是天下最出众的做生意之人了,那高壮汉子乃是平谷乔家的主事人,乔致越,看上去大大咧咧,十分豪爽,话却的十分圆滑,他嘿嘿一笑,“话却是不能这么,银子是谁都不愿意多拿着,还有人嫌钱多不成?我们这些北方人,当然也不能老是和那些草原上的蛮人做什么皮草羊毛的生意,这赚钱的生意,谁都想做,我们这些晋商,自然也想,何况扬州此地,算甚南边?大家伙都是徽商居多,算起来,都还是北边的人呢,论起来,大家伙不如把盐业交出去给南方人得了!”
又有人冷笑,“你们晋商惯会看风头啊,昔日胡阁老在这里主政的时候,你们可是不敢南下的,怎么地,今个倒是知道了这今日不同往日了?巴巴的居然敢南下了!”
马嵩皱眉的看了一眼那话里头暗含挑拨离间之意的人,“再怎么着,也不能够和外人勾结着,”有人阴阳怪气的道,“暗算自己人!做出这种混淆华夷大防的事儿来!”
这又是昔日的一点旧恩怨了,胡光墉未主政扬州,还是商人的时候,野心勃勃,想要一统出口的货物之权,很是和晋商斗法了好一阵子,晋商联合了几家洋人们的商行,又在京中寻了大人物来要给胡光墉好看,那时候胡光墉的生意险些遭受灭顶之灾,所幸圣后巡视江南,督战南洋,知道胡光墉此人才干了得,施以援手,这才躲过一劫,胡光墉虽然是胜了一局,却对着晋商们十分痛恨,在扬州时候不许晋商南下染指盐政一分,至此,胡光墉和晋商势如水火,入主户部之后,更是借用手中大权,将晋商的票号打击的不成样子,几个人的,就是这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