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欺负人了!!!”那妇人当即喊起来,一边喊一边哭:“大家都来为我这个老婆子评评理啊,我家老头早年过世,就剩我和儿子相依为命,上个月,我儿子重病,家里的东西都卖光了,大夫说要人参,我没办法,这才将家里传家宝的花瓶拿出来卖掉筹钱,却没想到,竟是被撞了!我命苦啊!”
“这还不算,他们还威胁我,要让巡街的兵丁来将我抓走!我要是被抓走了,我那苦命的孩子可怎么办?有钱有势就能不讲理了吗?不赔钱就算了,还要草菅人命吗?”
李叔只是个赶车的,有点儿不会说话,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半威胁了。し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老太婆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他有心分辨几句,可来来去去都只一句话:“你别胡说,你根本就是自己撞上来的!”
那老妇人能撞上来,在听了李叔的威胁后还能继续讹诈下去,本身就是个有点儿本事的。她早就看清楚了,马车里面就两个人,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一个丫鬟。
这年头,女人出门不受限制,但讲究点儿的人家,姑娘们出门在外,也是不能太过于抛头露面的,也不能吵吵嚷嚷跟个泼妇一样,而小丫鬟能有几分本事?跟着姑娘在大宅院里,估计就是吵架,也是温温吞吞的挤兑几句。
马车上的人不能主动出来吵,李叔不善言辞,这妇人就抓住机会了,她倒是很有几分心机,一边向大家哭诉为难之处,引起大家的同情心,一边话里话外的将江婧娴挤兑成嚣张跋扈撞人了却不承认的官家子女。
一般来说,同阶层的人是比较有共同语言的,一边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一边是和自己一样为生计奔波的穷苦百姓,街上八成的人都已经暗暗站在了那妇人一边了。
有些性子比较鲁莽的,已经开始喊了:“这不行,撞人了就得赔偿啊!”
“多谢大家为我这个老婆子求情,我现在都不敢求赔偿了,只求姑娘别让人将我抓紧大牢就行了。”那妇人起身,四处作揖,李叔气的脸都红了:“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把你抓到大牢里去了?”
江婧娴摸摸下巴,不求赔偿,只要别进大牢?是为了更多的钱财还是不求钱财?这倒是稀奇了,她也不是从没出过门,今儿难得只带了一个丫鬟,就遇上了这种事情,未免有些太凑巧了。
当然,家里人市肯定不会弄出这种事情的,虽然,江家两房也不见得多和睦,但最严重的分歧目前为止也不过是她的婚事问题。大伯母虽然是个利益熏心的,但损坏自家女孩子名声的事情还是不屑去做的,上辈子出了那事儿之后,她还费尽心思替自己遮掩,维护自己的名声来着。
虽然,大部分是为了江婧慧的名声。
而且,现在大伯母所求还没达到目的,也不可能让人坏了自己的名声的。所以,要不是巧合,真是外因,那绝对是外人干的。可出门前,貌似也没发现有人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打探啊。
“李叔,问她要多少钱。”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外面围过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明面上是看热闹,实际上是将江婧娴的马车给围住了,强行突围是肯定不行的。
“我不要钱了,我还敢要钱吗?我这头拿了钱,回头你们家查出我家的地址,将我和我儿子抓起来,我们家可就绝后了啊。”那妇人一套一套的,江婧娴是确定了,这绝不是求财的,就是来来找麻烦的。
“那你要什么?”李叔终于聪明了一回,不等江婧娴指挥就问道,那妇人一擦眼泪,战战兢兢的看他:“要什么都可以?”
李叔强压下怒火:“只要不过分。”
“这边是在做什么?”没等那妇人说话,旁边忽然出现另一个声音,有点儿熟悉,江婧娴掀开窗帘,果然是熟人,林家的壮汉。
“军爷,你来的太好了,我们遇上讹诈的人了,我们马车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这人忽然自己跑出来摔一跤,将这个花瓶摔碎了,然后非得说是我们给撞的,我们姑娘心善,愿意拿钱了事,可她还不要,军爷您行行好,帮我们一个忙,请您到衙门去找人过来鉴定,看这事情谁是谁非,要真是我们错了,我们自会赔钱,可要不是我们错了,得让这人给我们道歉。”
李叔嘴笨,正在心底组织语言,打算将事情解释一遍的时候,江婧娴在马车里已经和香桃交代好了,香桃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噼里啪啦的就将事情说明白了:“另外,还请军爷请个擅长鉴定古董的,看看这花瓶到底是不是古物。”
林靖阳见过香桃,再看一眼马车,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了,也算是熟人了,帮个忙也无所谓。当即点头,吩咐了自己手下的士兵,一个去衙门报案,一个去请多宝斋的掌柜。
多宝斋在京城是出了名儿的古玩行,从不卖假货,掌柜的眼神好的很,多的是人去请他鉴宝。
那妇人看形势忽然转了个方向,脸色就变了变,神情有些惊慌:“你们这些当官的,谁不知道你们是官官相护那个什么掌柜,谁知道是听哪个的吩咐的!我一个小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