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理亏,被乔夫人给赶到书房去了,几日不得见乔夫人的面儿。乔大少又年幼,又是男孩子,又是乔老爷理亏情况下的既得利益者,他若是去求情,乔夫人定是更生气。
于是到了最后,也只能是乔柔出面了。
这事儿说出来实在是丢人,尤其乔家没脸,乔柔一时真是又气又急,自然不是气乔夫人,但想到自家亲爹这也算是一片慈父心肠,就觉得这气不知道该往哪儿算了。
算来算去,算到她自己,还有自家弟弟头上去了。若没他们姐弟俩这两个拖累
旁边嬷嬷为自家老爷抱屈:“夫人当年小门小户的,若非是为了照看姑奶奶和大少爷,老爷何必委屈自己迎娶了寒酸秀才家的女儿?”
乔柔忍不住扶额,叹口气:“你且先等着,我去和老太太说一声,也不必耽误,今儿或可回去看看。”
嬷嬷忙应了一声,乔柔捧着大肚子去找老太太。这也算是丑事儿了,乔柔自然不会说的分明,只说乔夫人那边出了点儿事情,自家父亲焦头烂额的,正好这边楚瑶身体大好,也用不着时时照看了,她就打算回娘家看看。
老太太还挺关心:“可是乔夫人生病了?徐大夫的医术挺好,要不然,让徐大夫跟着去看看?”
“不用了,夫人大约是郁结于心,家里父亲和小弟都是男人,不好劝说”乔柔忙推辞,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只是要劳累母亲,这中馈,还请母亲继续掌管了。”
老太太叹口气,应了下来,为表示客气,还让库房准备了些礼物让乔柔带回去。
正好连带着中秋礼了,乔柔也没推辞。
乔夫人本来是不太想见乔柔的,听说人回来,只推辞自己身体不舒服,并没有让乔柔进门。只乔柔别的不说,这脸皮,大约是重生一遭,就跟着长了一层,比寻常人是厚了一层的。
她也不恼,就站在门口给乔夫人请安:“本该早日回来的,只侯府大姑娘身体不舒服,这才耽误了,还请母亲见谅。长久未见,实在是想念母亲屋子里的清茶,还请母亲怜惜,赏我一杯茶吃。”
乔夫人无奈,只好开了房门。她气色着实不太好,真是郁结于心,又恼又恨,人都瘦了一圈。
乔柔本来准备了各种劝说之词,可看到乔夫人,就有些开不了口了,实在是,心虚。
“母亲,我知道这事儿,你是受了委屈的。”坐下一会儿,乔柔总算是重新找到了话头,她伸手拉了乔夫人的手,盖在自己肚子上:“母亲感受一下,女子怀孕,就是这样的感觉。”
乔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有些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讽刺与我?”
“我是想问母亲,您要和父亲和离,要的是什么呢?是因为被骗不甘心恼怒愤恨,还是想要另择良人,重新开始一段婚姻?”乔柔仗着自己是孕妇,不会被乔夫人殴打,直接就问出口了:“若是前者,那生完气之后呢?若是后者,您怎么知道您再次遇上的,会是良人呢?”
“至少我父亲,现下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愿意改了。我发誓,除此一件事儿,他别的就再无隐瞒了。除了这事儿,母亲您自己觉得,他算不算得上良人?”
“骗过人的人,谁知道他们下次会不会骗人?”乔夫人冷笑,十分不屑:“我宁愿这辈子不再嫁人,都不愿意再和你父亲这种骗子生活下去了。每每想起他是如何哄骗我喝下这避子汤,我就心里发冷,我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等乔柔回答,乔夫人就接着说道:“我怕等什么时候,他觉得我碍事儿了,会再来哄骗我喝断肠药!”
乔柔瞬间无语,脸上烧得慌,这事儿实在是乔老爷要不是她亲爹,她真不愿意来这一趟。可再想到自家弟弟还没成亲,这事儿真闹大了,后果也实在是乔家承担不起的,乔柔就又觉得,自己不来也是不行的。
“母亲,这些年您和我虽然不亲近,但您说,我和弟弟,可曾有对不起您的事情?”讲理是没办法了,道理都在乔夫人这边儿,乔柔也只能扮可怜了:“若是和离,您一走了之,我父亲就不说了,他向来是有口饭就能活的,可我和弟弟怎么办呢?我们离不得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