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齐藤雪舞的后事,齐藤羽桓才赫然发现,他在齐藤集团的势力已被削减得所剩无几,除了台湾外,他几乎已无立足之地。
为了重整旗鼓,他连夜搭机飞抵国门,试图以台湾作为根据地,然后向外进攻,一一夺回失去的势力版图。
那堆小人,觊觎齐藤集团已久,他固守城池多年,早让他深刻地领悟到守城有多么不容易,若不是雪舞身故,令他自愧地一心以求赎罪,他们是不可能有机会踩到他头上的,这都怪他太感情用事了。
一早,他招来各部门的经理至家中,关起门来研拟应对之策,也拨打数通越洋电话给各地的心腹,请他们以传真的方式,告知他各分公司目前的情势。
一整天,所有人皆关在书房里,就连吃饭也请人做好送进去,审议、分析、讨论不断地重复,直到夜幕低垂,众人才各自带着资料离去。
几日的折腾,令他身心俱疲,他揉着微微发疼的太阳穴,朝儿子的房间走去,轻轻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幕令他倍觉温馨的画面。
桑思棠坐在摇椅上睡着了,却掩盖不了她的一脸慈爱,儿子趴在她身上,吸吮着手指沉入梦乡,微黄的灯光,依稀洒进的月色,相互依偎的景象反射出一圈祥和的光芒。
他有些怔忡,却难掩心中翻腾的激荡,他们俨然是一对母子,他由衷地想着,愈接近他们,他的心就愈加澎湃。
睽违了七年,细看之下,他才发觉她的美更甚从前。她的身材与外貌不变,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成熟的韵味,如今,想必有更多的男人为她倾心,而她,在经过了这么些年后,是否依然纯洁无瑕呢?
他端详着她,眷念因心灵的平静,而有了诚实的心声及揣测,他不能爱她,再也不能,纵使雪舞已宽容地接纳了她,他仍旧不能。因为他的心底有恨,一股莫名的恨,他不想去解,所以只好让自己一路恨下去。
从雪舞过世后,爱与恨便开始啃蚀着他的心,为了减轻痛,他选择了恨,他宁愿背上狠心的罪名,也不愿让爱再次袭卷他的生活,尤其是爱一个不能再爱的女人,那样水深火热的世界,他不愿再触碰。
他伫立了很久,本想就此离去不愿惊动他们,但凉意令他本能地脱下西装为两人盖上,他的动作虽是轻柔无比,却仍将桑思棠惊醒。
她突然睁开眼,见到的是他温柔的眼神与刚毅的侧脸,许久未剪的发散落两旁,将他衬托得更加俊美。
“健吾……”桑思棠忘情低喃。
闻言,齐藤羽桓倏地全身一紧,他快速地穿起西装,抱起儿子掩饰心慌。“我抱小矢到床上睡。”他将儿子安顿好后转过身,见她仍一动不动地坐在摇椅上。
“你……”
“麻了。”她不好意思地说道,蠕动着发麻的身躯和双腿。
“那……”
“没关系,等一下就好了。”
桑思棠勉强站起身,怎料双脚一软,他眼捷手快地立刻上前扶住她。
“你抱着小矢睡了多久?”
他的语气似是责备,但她听来却像关心。
“现在几点了?”
“八点多。”
“嗯,大概三个小时吧。”她据实以告,这时,麻痛感持续着,令她不得不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攀附在他身上。
这个笨女人,抱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睡了三个小时,她以为自己是女力士啊?
虽有怜惜,但他仍故作姿态,抱着她直冲ts,将她安置在沙发上。
虽然他面不改色、不发一语,她仍能感受到他的关怀,躺在他的臂弯中,时间或许短暂,却足以证明他是在乎她的。
她的娇弱再度掀起了齐藤羽桓的保护欲,明知不可对她再产生任何感觉,但望着她皱起的眉头,他还是难以克制的脱口道:“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她一听,立即舒展了眉头。是的,他仍旧是在乎她的,这不是她的错觉,他对她的冷淡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一定是的。
“健吾……”桑思棠甜甜地喊道。
却被他厉声制止,“以后别再这样叫我。”他别过脸,不愿见到她受伤的表情。
她紧咬着下唇,无视心口已鲜血淋漓。“羽桓,有件事……我想我应该要告诉你。”今天,若不是小矢打电话给她,她还不知道他已回国。
“什么事?”他依然背对着她。
“我爸爸他……”
齐藤羽桓陡然回头。“桑老……”师字尚未出口,他警觉地收了口,随即又问:“桑先生怎么了?”
她因为低着头没发现他异样的神色,起浮不定的心绪也令她未察觉出他僵硬的口气。“反对。”
“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