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段修博盘膝坐在车后座戴着耳麦暗戳戳地又按了一遍播放视频。
视频上清瘦的青年爆发力极强的肢体动作劲爆到能调动起旁观者的神经,让段修博也禁不住随着音乐的节拍一次次绷紧肌肉。
卧槽真的好帅好帅好帅好帅
啧,爱疯真是作死,屏幕生产的那么小,过会儿去看看剧组里有没有人用note2的。
哎呀这个动作做得好哎呀这个也好!哎呀这个也好这个也好哎呀这个也好好!
他情不自禁地咧开嘴嘿嘿笑出了声,忽然又被敲动车后窗户的声音给拉回了理智。
表情一下子收敛干净,他微笑着打开了车窗,袁冰在外头对他翻了个白眼,把一叠报纸从缝隙里塞了进来:“一周娱乐是你们那边的么?”
段修博愣了愣,不着痕迹地把手机面朝下放在了座位上:“是啊,怎么了?”
“金童玉女是什么词儿?什么电影里再续前缘?谁和你前缘了?”袁冰很是不耐烦自己总被当做段修博的绯闻对象上头条,她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不愿意依附任何对象,可是跟段修博站在一起她永远只能作为陪衬,这走动头条真是烦死人了。
段修博接过报纸一看,果然,一周娱乐的头条栏处对他和袁冰的关系形容虽然看上去很客观,可遣词造句里仔细一琢磨就能察觉到个人偏向。
跟袁冰被扯在一起讲已经不少年了,炒作就是炒作,段修博从未回应也从不辩驳,只当自己看不到。只是跟凯旋有合作的报社杂志甚少会刊登这方面的消息,段修博一见,也觉得有些微妙。
他收下报纸,对袁冰笑了笑,打趣说:“袁姐顶天立地,还怕狗仔一张嘴?”
袁冰白了他一眼:“能一样吗?话也要看谁说啊,一周娱乐一报道我几个姐们都打电话问我咱俩是不是弄假成真了。瞎不瞎?”
段修博犹豫了一会儿,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是互相瞎还是就她一个瞎,只能小声附和着:“瞎。”
“你瞎个屁!我瞎!”袁冰大概也就是过来发泄一下,骂完了转身就走,又被段修博叫住了。
“袁姐。”
袁冰回过头来看他。
段修博笑眯眯地问:“你手机带在身上么?”
袁冰把手机掏出来,又是一个爱疯。段修博看了一眼,又问:“平板带着么?”
“没网。”袁冰正经严肃了脸,“怎么了?”
段修博朝她摆摆手,把车窗户缓缓升了起来。
袁冰:“”
药不能停!
车里的段修博失望了不过片刻,便又将朝下放置的手机给拾了起来,进度表倒退回两分钟之前。屏幕太小看的眼睛累得慌,又重播了两遍,他终于舍得退出全屏了。又点进罗定的微博看他的最新动态。
罗定在舞蹈视频被公布出来后发了一条口气很软萌的消息,大意是感谢所有歌迷和粉丝的支持,他会好好练习舞蹈不让大家失望。微博的配图是视频中曾经出现过的舞蹈室,两只手在镜头里掌心相贴,意思大概是击掌的图片。段修博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只手指纤长指甲圆润的手属于罗定,另一只明显要粗糙的多的手掌汗毛浓密,想来就是那个很有名舞蹈教练了。盯着画面中相贴的一双手,段修博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笑意也浅淡下一些。
他注意了一下账号信息,严肃地评论了一句:“拍的不好看。”
想了想,他又删掉了这条评论,换了个语气:“下次不要拍别人了,放自己的自拍吧xd”
这个评论很快被点赞了,连他自己也很意外,熟悉的id被慢慢顶到评论热门,他心中居然有了种比大号稳坐热门冠军还要雀跃的心情。
雀跃着雀跃着,他的心情又变得不好起来。
”男神出来结婚啊!!!!!“
“男神你的手怎么那么苏!!连指甲都都那么苏,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舔手指舔舔舔舔”
“敢不敢露出脸来给我舔!!!!?”
段修博发现一个留了“老公最近天气温差大记得穿衣服,不然生病了我会心疼的”的评论的博主用的头像居然是自己,换大号点进去一看详情,果然是自己的粉丝。
他轻哼一声,冷酷地按下了“移除粉丝”的选项。
暂且不论段修博的粉丝在发现自己被移除之后有多么的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罗定那边,舞蹈练习和录歌真是进行的无比顺利。
维斯特给他编的这段舞并不是很困难,时间也很短,但只要肢体动作到位,配合上音乐欣赏起来就会极为的赏心悦目。罗定有舞蹈功底,掌握起来并不困难,但这几天还是至少有十三个小时泡在练功房里重复动作和基本功。反正除了舞蹈,他最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行程。
练功房里的青年将腿挂在横杆上好半天没动了,谷亚星站在门口隔着小窗看了一会儿,小声问身边的维斯特:“练习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维斯塔笑了起来:“罗的学习能努力很强,不要质疑他,他是我教过的所有学生最出色的那一批之一。”
维斯塔在欧美开班十几年,后来又半隐退靠着声誉教私生,学生无不是大牌明星演员,能得到他的这句赞誉,谷亚星绝对是与有荣焉的。
对维斯塔道谢,请他先回去休息,谷亚星打开门,放轻脚步慢慢朝着罗定走去。
罗定维持着不动的姿势,声音却响了起来:“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谷亚星笑眯眯地加快了步子走到他身边,“要不要休息一下,晚上有安排了。”
青年慢慢地抬头直起腰,刘海被用发卡全部捋了上去,精致俊秀的一张脸完全露了出来。额头的汗水没有被完全擦干,沿着发际线滑了下来,落下光滑的脖颈,荡在逆天的锁骨里。
谷亚星眼尖,盯着他的锁骨皱起眉头:“怎么又瘦了。”
罗定打了个哈欠:“什么活动?”
谷亚星不得不略过自己提出的问题,细心解释道:“是风尚,让你拍下周的风尚人物,以你现在的知名度这真的是很难得曝光机会。所以虽然很忙,我还是给你接下来了。”
风尚杂志作为国内位列顶端的杂志社,能登上期刊的位置就那么几个,自然不是好拿到的。不过
“风尚人物?”罗定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谷亚星,“说话藏一半干嘛,内页就内页,又不是拍封面。”
谷亚星尴尬地咧了咧嘴,他在罗定面前越发没有威严了,从一开始还能端着严肃的架子管他两句,到现在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当面戳穿戏弄,这才多长时间?
罗定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能能上期刊内页已经是万分不易,上封面的人物至少得混到电视圈一线或是电影圈一线咖的位置。如果纯粹混迹歌坛,那就非天王天后不可,标准从未降低过。
修长的腿从横杆上放了下来,罗定弯弯腰抖抖脚活动了一下关节,问道:“几点?”
谷亚星站在一边看着,连忙回答:“六点半,还早,现在才十一点多。”
“那我回去睡一觉,晚上五点让方圆来叫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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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搬进新家,虽然是别人的房子,住起来却也安心的很。只是这房子还是太大了些,装修又明朗简洁,使得原本就不小的面积看上去更为空旷。
原房主可能在这住过一段时间,一些生活用品都准备的很齐全,罗定不是讲究的人,能不换的就尽量不换了。他尤其喜欢的,就是那架被放置在拐角处的三角钢琴。虽然不是他从前弹习惯的斯坦威,可罗定弹琴本就是只为纾解压力,品牌倒不是最重要的。
罗定这些天将自己绷成一股弦,几乎没有片刻的懈怠,猛然放松下来,疲惫呈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没人知道他有多么的在意这张专辑是否能取得预期的好成绩,包括谷亚星和吴方圆在内。他已经习惯了将负面情绪隐藏好,旁人轻易无法窥视他真正的想法,他看似气定神闲的状态也影响的周围几个人从紧张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做事情越发有条不紊。压力最沉重的担子便滑到了他这边,除了承受,罗定别无选择。
娱乐圈瞬息万变,也许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是暴雨雷霆。这么多年他从一次次的翻盘和被翻盘中挣扎苟存,早已学会了不因眼前片刻的顺遂而轻松。歌迷们看似期待专辑,却未必会真正掏钱购买,周围各大歌手虎视眈眈,欧美日韩音乐比起本国音乐热度更高
种种压迫
仰头倒在沙发上,真皮的味道不好问,他扭身滚到地毯上,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寻找慰藉。
主页下粉丝们鼓励的声音如同温泉灌入心间,又舀进了一勺蜜,又甜又软。
最顶端一个和下方左右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名字吸引了他的视线。
“alessandro?”这么正经的名字,看起来铁汉峥峥的留言却软萌可人,还带着表情符号。
他点进对方的账户扫了眼,是个新账号,主页里基本上都是转发一些和自己相关的消息,并且关注的人列表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大概是僵尸粉吧?
罗定手指停在移除选项上片刻,想到对方那个xd的表情,还是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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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尚一年到头都是那么忙。
作为主编,纪嘉和常年周旋在各类社交活动中,年会、年庆、秀、发布等等等等。合订版年刊取得了出乎预料的好销量,扇了头顶那几个将他出刊册给驳回一半的家伙几耳光,纪嘉和心情异常飞扬。
那几位一意孤行使得杂志社蒙受损失的可怜虫不敢来找他晦气,纪嘉和扳回一城,目前正是最风光的时候,无人敢于他交锋。
至少在这段时间内,风尚就是他的一言堂了,新刊内页的风尚人物找罗定来拍的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其实登上内页的标准虽然比登上封面要小的多,却也不该是罗定能触摸到的范围。相比起从前的大多数风尚人物来说,他在主流的知名度小的可怜,其余小部分知名度不如他的,也都是专攻时尚圈或者模特圈位列顶端的人群。可是罗定,他既非专业模特又非当红演员,虽然在网络上知名度不下一线,可这对没有电子刊的风尚来说,毫无助益。
只是没人敢在纪嘉和春风得意的时候会触霉头罢了,私底下不知道多少嚼舌根的。
加上这周的封面人物是大名鼎鼎的影帝段修博,和罗定两相对比下来,许多人便有了种两个人的地位毫不适配出现在同一期杂志上的感觉。
纪嘉和男女不忌的口味许多人都知道,便有人猜到了那个层面上。
“该不会是被潜了吧?我在网上看到过罗定的照片,长得确实很不错。”
“难说,呵呵,就是不知道到底谁在上面咯,纪嘉和那个娘娘腔”
“纪嘉和哪里娘娘腔了?”
“那就是罗定娘娘腔。”
“谁知道他是不是娘娘腔,”说话那人撇了撇嘴,笑的一脸恶意,“一会儿就知道咯。”
卡卡卡卡卡卡卡的快门声结束,摄影师下一秒端详起自己拍的作品,一群人围到拍摄台上,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补妆的补妆弄发型的弄发型。段修博自己转了一下手表,微笑盯着两个站在外围抬东西的女孩:“你们刚刚提到谁了?”
摄影棚里虽然吵闹,但她俩站得近,嗓音又尖锐,段修博全程听完了她们的讨论。
两人有些惊慌地对视了一眼,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们在说这期风尚人物,额,就是期刊内页的大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