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法师了。”虞寄这才放心,忽然又想起一事,又道:“好叫法师得知,安成王最近让人送了拜帖来,邀请我等赴宴,说是要行一场文坛盛事,我私下里打听过,听说安成王是要为临汝县侯正名。”
法难僧脸色一变,就道:“如此说来,安成王十有八九也受了影响,他乃是当今圣人亲弟,最得圣人信任,若他被邪祟沾染,后果不堪设想,这事不能拖了,贫僧这便去联络各家寺院。”
虞寄一听,也不由紧张起来,思索之后,道:“那我去寻几位好友,提醒他们一下。”
“也好!”法难僧点点头。
二人商量议定,虞寄便告辞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他暗自思量着:“若真得镇邪,便不该按着邪魔的布置行事,须得打乱布局,第一就是不可按着原定日子召开,得设法提前,打邪魔一个措手不及,第二,也不能在安成王府召开,该换个地方,省得中了邪魔陷阱!到时候,法师们出手,该可以一锤定音!”
越想,他越发觉得有道理,便分出人,又去通报法难僧,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张罗起来。
“虞兄这是要以自己为诱饵,将那邪魅钓出来啊!”
法难僧得了消息,就有几分担忧,越发迫切。于是,他当场就作法,以意念刻印竹简,只是考虑到宗室名号关系不小,容易被人测算,难免打草惊蛇,于是隐去不表,然后传简四方。
一时之间,建元寺金光升起,四散而去。
很快,他就收到了诸多回信,有些推辞,有些则应允下来,却还要见面详谈。
“也是,这等隐秘之事,终要见面才好分说,待我安排一番,亲自上门拜访。”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准备妥当,正要出行,寺中知客忽来禀报,说是归善寺的圆慧和尚来访。
法难僧一阵意外,赶紧亲自前往迎接,这才发现,不仅是圆慧,连那位归善寺上座也亲自过来了。
“居然惊动了两位师兄亲自过来。”
圆慧见了,笑道:“事出突然,又关系重大,自然要亲自前来,才能安心。”
法难僧一愣。
圆慧笑道:“有邪魅牵扯宗室,兹事体大,过来了解详细。”
了解详细也是对的,但不至于这般积极?
法难僧还是疑惑,眉头紧锁。
那上座老和尚上前两步,低语道:“我寺最近因着一点误会,和那黑水祸君出一点嫌隙,连带着宫中也颇有微词,便想着缓和关系。”
法难僧这才明白过来,不由感慨道:“师兄操持归善,着实不易啊。”
“职责所在,上上下下上千张口,如何能免去俗事?”圆慧叹息一声,看着法难,“师弟不也如此?”
法难僧也是一声叹息,他们这些寺主,不比一心精修的法主、苦修,要操持寺庙诸事,肩负一门兴衰,难免要行些手段。
一念至此,他不复多言,引着两僧入内。
等到了后山静室,几僧坐定,法难不等圆慧再问,先道:“那邪魅影响不小,不止干扰宗室,连带着朝廷命官、士林名士都被牵扯,迷惑引诱,所图不小!”
不光宗室,连带着朝廷命官、士林名士都牵扯其中?
圆慧一听,与老和尚对视一眼,感到大有可为,于是就道:“能侵染宗室,不是一般的妖邪,怎么谨慎都不为过,不怕小题大做,就怕有个疏漏!”
法难僧就道:“贫僧已经拜访了几家寺庙,与几位师兄弟约定了,待得确定了详细,便要号召他们一同降服妖邪!”
圆慧僧点头道:“师弟想得周到,处置果决!不过,这消息到底从何而来?”
法难僧还道:“贫僧有一好友,乃是那当朝名士虞寄,贫僧在他身上发现了邪魅踪迹,据他所说,自己并非孤例,几乎将建康排名靠前的名士一网打尽!”
他叹息一声,继续说着:“虞兄也知道此事不小,除了寻我求助,还有安排,说是想要召集名士,以期打乱邪魔布置,自为诱饵,引得邪魔显露,但这事凶险,贫僧也踌躇,是否要让他参与进来。”
“何不将计就计?”圆慧笑了起来,“那邪魔潜伏起来,迟早要动手,现在有我等在,真等邪魔准备妥当了,如那虞施主等人,反而不得护持,正该毕其功于一役!如此一来,不仅能将邪魔揪出来,亦能让我佛门与宗室、朝廷、士林多结善缘。”
法难僧闻言,点头道:“就依师兄。”
圆慧跟着又道:“除此之外,我归善寺还可出几个二境武僧,以浓烈气血布下罗汉镇魔阵,锁住地域,绝了妖邪退路!除此之外,还要提前做好预防,既是附身宗室,总要有些依凭的,对了,牵扯到哪家宗室?”
法难僧合十,道:“乃是临汝县侯,陈方庆!”
“哪家?”
圆慧与老和尚同时失声问道。
“临汝县侯?”法难僧闻言疑惑,“有何不妥?”
圆慧与老和尚对视一眼,满脸苦笑,才对发难道:“此事,我归善寺,是不能参与了,便是师弟你,也该收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