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那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王上带她出去散心游玩。”茜草愤愤地说。
白芷在旁边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因为她看到小魏氏白着一张脸,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却连嘴唇的颜色都失去了,连最鲜艳的口脂也遮盖不住那发青的感觉,显然气得狠了。
茜草说的对,二夫人有心里话,却很少说出来。她们是他的丫头,是她的手脚,也该是她的嘴,自然要替她把心里憋的那些话说出来才行。她这个妹妹真是聪明,怪不得比她更受宠,得到的赏赐也多。
不过她并不嫉妒。
祸从口出,就算茜草随了二夫人的意,私下她还是要嘱咐几句,能少说就少说吧。
这个王府,二夫人是撑不住的,只怕要变天了。
“慎言!什么狐媚子!那是燕北王妃。”二夫人停了停笔。
可再怎么控制手腕,手下那幅兰花图,也晕染了一块黑黑的墨迹,整个毁了。
她只能把那张纸团成一团,丢在地上,不经意就带了些意气和烦躁。
“本来就是么!难道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还不许说句大实话?我都替夫人委屈的慌。”茜草哼了一声,“眼看要春耕了,可是听说农民们手里都没有两种,这个时候王上居然有这份闲心。之前还以为只有苑柳居那个是狐狸精呢,没想到这个道行更深。”
“我终究只是个顶替牌位的。”小魏氏来了一句,悠悠叹了口气,看起来好不可怜。
茜草心里翻了个白眼。
大家都是丫鬟出身,魏疏云不过是伺候了原来的大小姐几天而已,现在就成了王上的二夫人。
不受宠又如何?魏老夫人可是把她当亲闺女看。
而且吃穿不愁,从奴籍直接进入贵妇行列,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居然还贪心王上的宠爱!
哼,不要脸啊!
如果是她……如果是她得了这些,绝不会把一手好牌打得如此窝囊。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还是义愤填膺,一幅忠仆的样子,“可是二夫人,这件事您不能不管呀!”
“管?你从前就一直撺掇我,可我拿什么管?”小魏氏哼了声,语气中带着自嘲,眼中却快速闪过几不可见的狠意,“论身份地位,人家是正,我是偏。论出身,人家是武国郡王嫡女,后封的和亲公主。我只是个丫鬟,承蒙未老夫人不弃而已。论容貌,我不过蒲柳之姿,而咱们王府养人,那人之前虽然丑怪,可是近来看,还真是个美人坯子。凡此种种,我什么都比不上,又有什么资格是去阻止?又有什么本事去阻止?!”
白芷垂下眼睛。
果然是气得狠了,平常这种带着情绪的话,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而且,什么“那人那人”的,连王妃也不称一声。往日里,是绝对不会出这种容易让人揪住的错的。
“可您是燕北人!是魏家人啊!”茜草凑了过去,拉了拉小魏氏的衣袖,“这话不该我一个小小的奴婢来说,简直是砍头的罪过。可是……咱们王上毕竟还年轻,平常也不怎么好女色,被蛊惑了也很可能。所以,二夫人您要救王上啊!那个女人可是武国过来的,那个可恶的武国皇帝派来的,咱们不是早就说过,就怕她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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