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了电话,宋羁鸟收拾完后立马出了门。
西湘镇这种落后的地方是很难打到车的,上次载她回来的司机或许是嫌弃厌恶这里,所以脸色十分难看。
宋羁鸟等了很久才成功拦下了一辆三轮车,半个小时后安全到达了川城。
她戴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和一只口罩,尽量将帽檐拉得很低,将她的眉眼遮住不让别人认出来。
川城的人现在几乎人人都认识她了,所以来川城的时候她都要戴着口罩,渐渐的,如果没有特别必要的事她是不会踏进川城半步。
第一人民医院。
宋羁鸟找到了李韵梅所在的病房,然后替李韵梅签下了字,护士看着她写下的名字,眉头紧锁了起来,随即看她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李韵梅女士就在里面,进去。”
护士扫了她一眼,隐隐带着几分厌恶和反感,宋羁鸟有些不太自在的低敛了头。
“…谢谢。”
护士转身离开后,宋羁鸟伸手推开了面前的病房门。
她一边走了进去,一边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病床上一位穿着病号服的女人靠坐在床头,女人五官端正,不难看出来年轻的时候的风采,一头长发披在肩头,早已经失去了当年的乌泽光亮。
可那张昔日好看的脸上如今却苍白难看,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女人收回了放在窗外的视线,转过头去看向门口。
看到她那一刻,李韵梅那双已经如死水般的眼睛终于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酸涩的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
“…笙笙。”
李韵梅红了眼眶,干涩的眼一下子被眼泪打湿。
笙笙是李韵梅给她取的小名,除了她最亲近的人知道以外就没有谁知道了。
如今再听到这个小名,宋羁鸟竟然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快忘了她曾经是被人人捧在心头的国民女神。
宋羁鸟走到她床边顿住了脚步,拉开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她身边。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内心毫无波澜。
她注意到李韵梅的脸上有疤痕,只是微微淡去了一些,不认真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宋羁鸟似乎猜到了什么,她情不自禁笑了一下,苦涩蔓延嘴角。
“怎么,他对你难道不好吗?”
突然之间,宋羁鸟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李韵梅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她注意到了自己脸上的疤。
李韵梅抬手摸了摸脸颊,脸上的表情难看到无地自容。
几秒后,她放下了手,话题却是一转引到了她身上。
“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又想以一个母亲的角度来关心自己的儿女。
而宋羁鸟也丝毫不掩饰,大方回答她。
“托你的福。”她顿了顿,“不好。”
李韵梅这才发现她脸上的一块块淤青,霎时间明白了什么,那些伤她看着心疼不已,可又不知该怎么办。
从前的宋羁鸟站在舞台上万众瞩目,光芒万丈,那张精致绝艳的脸上怎么会像现在这样留下一块又一块的淤青伤疤?
“笙笙,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越发愧疚的低下了头,向她道歉。
而宋羁鸟的脸上没有一丝丝表情,僵硬的对她说。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该觉得对不起的是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