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殷红,瞳孔瞪大,扯着嗓子,所说的一字一句都变得可怕如魔鬼。
虽然他们俩也是因为家族利益才结婚的,爱情在这两人身上一圈没有,到了现在依旧也没有,可多多少少也会生出一些亲情来。
就算再不合拍,沈丘源也不想她死。
但沈旧林却是知道,他不想她死,纯属是想让江迎君帮他撑门面,营造出沈家盛势浩大,经久不衰的场面。
“沈旧林,别忘了…咳咳咳,当年是谁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咳咳,你能有今天都是我们给你的…否则,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这一切上演的都太突然,他们都喜欢看别人的好戏,却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内部会发生内讧。
沈丘源气急攻心,老脸涨红,连说话都咬字不清。
“哦,是吗。”沈旧林不咸不淡的说道,“那父亲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沂南地震吗?”
谈及这个,沈丘源的病躯一震,瞬间将他的思绪代入到了很多年以前。
他僵硬着,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再抬头看看沈旧林时,他全然不认识他了。
“父亲不用怀疑,我本就姓沈。”
话才说到一半,沈旧林顿了顿,又慢悠悠的改口道:“哦错了,是舅舅。”
这个称呼一出来,沈丘源彻底傻了,头顶上悬着的一把锤子重重击在头颅上,就连骨头敲碎的声音他好像都听见了。
“你是…”
“没错,我就是她的儿子。”沈旧林修长的手再次覆上了那只指环上,沈丘源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上面。
就一眼,看到它的一眼,内心的一切疑问基本已经尘埃落定了。
沈旧林就是她的儿子。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想,您每每想起那件事的时候会不会后悔,后悔亲手夺走了您妹妹的性命,就连两三岁的婴孩都不肯放过。”
“是我想多了,你们又怎么可能会悔恨呢。”
沈丘源已经彻底慌了,他哑然失笑,笑到最后接连不断的咳嗽声更加严重了。
“我后悔了…”沈丘源咳嗽得好像要把内脏给咳出来,“我后悔当年让你留在了沈家…咳咳咳,是我失算了,居然养虎为患。”
沈丘源没想到,沈旧林在那么小的时候,野心和戾气就已经这么重了,从小就学会把全身的刺隐藏起来这么久不被发现,还真的挺能扛。
是他失策了。
驯兽人又怎么能真正的将一只极具有野性和侵略性的的野兽驯养成乖巧温顺的模样。
若是成功了,那那只野兽一定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反咬驯兽人一口。
就是个明晃晃的例子。
“这些年,舅舅用沈家的资产和权势人脉可还舒服啊?”
“没关系,很不幸的告诉舅舅,您很快就要下去为我的亲生父母赔罪了。”
听此,沈丘源的脸色一变,胸腔内一股热流喷涌而出,一口鲜血吐在了光滑的地板上,嘴角抽搐不止。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丘源颤抖着手,多余的力气都快耗尽了,沈旧林面无表情的站在床尾,一副事不关已的姿态。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最后的判决。
“没什么,就是在您注射的药物里添加了点其他剂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