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东西,不论是人或是物,沈旧林总怀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态度。
他早就已经掌握到,要想压制住顾怀舟,就得向顾家施压,他是他们顾家唯一的继承人,庞大的家族最珍惜的莫过于就是继承人。
书房内。
“啪”的一声重重的耳光落了下来,顾怀舟的脸偏在了一边,在他脸上留下了印记。
顾岩下手不轻,顾怀舟的右脸颊被打得火辣辣的疼,可他面色未有一丝丝的变化,只是眉头微微轻蹙。
“逆子!”
顾岩怒斥一声,已被他气得火冒三丈。
方才他竟然敢和沈旧林当面对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顾岩气急败坏:“出国进修三年,见识都被狗吃了吗?”
他以为如今的他会变得更加沉稳懂事,至少局面利弊他会权衡,可万万没想到在感情棋局上会走得一塌糊涂。
“从小到大都白教你了!”
顾岩指着他的鼻梁,眼睛直直瞪圆。
“父亲那么些年管过我吗?”
顾怀舟镇定自若,疼痛还未消下去,眼神毅然坚定,这令顾岩都不免开始有些松动。
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得当,为儿时的自己据理力争。
“父亲还记得生活在溯源村的外婆吗?”
这个时候提到她,顾岩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了这个老人的存在。
顾岩眼神开始闪躲,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怕击溃他的内心,表现的太过明显。
在他出国后,没有顾怀舟的成天念叨,顾家已经完全忘了她。
但是,除了他,整个顾家中也只有一个人没忘。
“你真的真正了解过我母亲吗?”他认真的神色容不得半点忽视,继续道,“父亲真的知道母亲半夜以泪洗面吗?”
顾怀舟从来没在他父亲面前提过,他有一次撞破过母亲深夜擦眼泪。
她出身一般单亲家庭,顾家以前管控十分严格,与顾岩这种豪门子弟相爱结婚后,一年只能见外婆两三次。
廖清一个人隐忍了许多年,终于有一天晚上被年仅十二岁的顾怀舟撞见了。
他虽叛逆内心深处却还是对这位母亲抱有唯一退让的态度。
廖清哭得克制,纸巾扔在垃圾桶里还要自己偷偷处理掉不被人发现。
被他撞破后,廖清不知所措又略显尴尬,因为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优雅大方又温和的形象。
她连忙拭干眼珠,关切的问他是不是饿了。
说着,她就张罗着要给他做饭,但身后他少年音传来,透着一股清冷和漠然。
“你哭什么,这不是你选择的路吗。”
少年顾怀舟坐在凳子上,拿起一只水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他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水。
他不明白,自己选择的路还在埋怨什么?
闻言,廖清顿住了动作,背对着他居然不敢动弹。
“该哭的是外婆。”他字字戳心,“而不是你。”
廖清如愿当上了豪门阔太太,抛弃了亲手抚养自己的母亲,她还会愧疚吗?
“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