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宋羁鸟从墓园中出来了,顾怀舟敏锐的注意到她的口罩湿了一大片。
“笙笙…”你没事?
顾怀舟拉住她的手臂,怕她站不稳,刚说出来的话稍微停顿了一下,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不愿意的就是把致命的一面赤裸裸的展现出来。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宋羁鸟。
“我们走。”
她低垂着脑袋,嗓音又低又哑。
看她什么话都不说的上了车,顾怀舟愈发的担心她。
有些人越是看上去平静如水,内心就有多激荡起伏。
顾怀舟牵着狗绳上了车,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后视镜里的宋羁鸟。
可宋羁鸟从墓园出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寡言的状态,只给他报了一个地点名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她的身体倾斜倚靠在车窗上,目光一直放在窗外发呆,不一会儿远方而来的几滴细雨轻轻甩在了车窗上,令她回了神。
很快雨势渐大,雨水凝聚在一起,豆大的雨珠拍打着车窗,形成了噼里啪啦的声响,雨水以极快的速度铺满了车窗,一片模糊不清。
她就缩在车内,像个胆小鬼逃避了现实一切问题。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可又不得已成为这样的自己。
宋羁鸟闭上了眼,仅仅这一刻隔绝尘世喧嚣。
那就让她做一个缩头乌龟,就算龟壳被剥离,也想回到大海。
抵达费城已经是午时了。
宋羁鸟还记得她为了不被沈旧林找到,藏身在费城某一处最有名气的歌舞厅里。
可她还是没能成功躲过他的发眼,这就表示费城治安再乱,对她来说也不够安全。
费城以上流社会为崇,有权势地位的人在这里都能够受到敬仰和尊重,说白了就是总有人会舔着脸上来贴屁股。
若是放在以前,宋羁鸟在费城可以横着走,可现在谁还会在乎她是谁?
好在,如今她的身边有顾怀舟。
维尔玛酒店。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宋羁鸟一开门就见他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两个食盒和一个购物袋。
顾怀舟换了件棕色风衣,整个人都沉稳成熟了起来,他眉眼带笑,眸中细碎的光点让她无法做到去忽视。
“…你怎么过来了?”
“饿吗?”
他问道,宋羁鸟慢摇头,成功被他给带偏了。
“方便我进去吗?”
宋羁鸟没有说话,只是侧了侧身允许他进去了。
顾怀舟把食盒放在茶几上,顺道打开了餐盒,宋羁鸟走过去,一股饭菜香味扑鼻而来,但她并没有食欲。
“等会儿换上这件衣服。”
他把购物袋递到她眼前,宋羁鸟疑惑的问。
“去哪啊?”
“今天是祭祀节。”他说道。
既然要寻找血吊坠的分散地,那就要往人多的地方去,一般市集内都会有小贩售卖各种各样的护身符之类的。
他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可她的脸…
宋羁鸟抬手摸了摸那张溃烂的右脸。
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特制肤色口罩,她顺势看了过去。
“戴着它。”
先前那几只特制口罩都是苏涵轻送给她的,原本就不多,她出来的匆忙没有备用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