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旧林浑身上下都打量着顾怀舟,目光带着审视的味道。
“我们会结婚的。”
他一起散漫可又坚定,这话像是在给顾怀舟打预防针,也同样在告诉自己,本该是这样的。
“在此之前,只能委屈顾太子爷一段时间了。”
“沈旧林,你在害怕。”
顾怀舟一语刺破了他的话,而他眸底隐藏着的慌乱开始蠢蠢欲动,放在身侧干净修长的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栗。
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
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最了解对方的。
“顾怀舟,她不属于你。”
他警告了顾怀舟一句,这句话听起来比平时更是多了几分恼怒。
他不想正视顾怀舟的那句话,那于他而言更深入探讨的话,只会让他更痛苦。
“痛苦”二字并不适合沈旧林本身。
等宋羁鸟再次醒来时,入眼的是头顶白色天花板,还有一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她警惕的环视四周,将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兜兜转转,她竟还是回到了川城。
出走半年,终归是闹了一场笑话吗?
她找了姜小的东西那么久,如今轻而易举的被沈旧林收入囊中。
“昏迷了三天了,终于醒了啊。”
空旷的病房内突兀的响起了别人的声音,宋羁鸟苍白的脸色愈加难看。
李霁月换了一件碎花长裙,衬显得她细腻又清纯。
她端着一碗汤药,缓步向她走来,俯身说了句。
“你的身体太弱了。”
被沈旧林打晕后,她居然昏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的身体机制正在逐步走向衰竭,若是不好好养着,下场恐怕只怕会像隔壁林题一样。
李霁月把药碗递给她,她怔了怔,想拒绝可又想到了什么。
片刻后,还是慢腾腾的接过了碗,强忍着苦涩感,吞咽了下去。
液体所经之处,舌尖味蕾感官都在无限放大,那味道又涩又苦,容易勾起很不好的回忆。
“…你恨李家?”
宋羁鸟双手支撑在病床边缘,紧紧攥着被角的手骨突出泛白。
“你这不是废话吗?”李霁月接过空了的药碗放在一边,强烈的药味刺激得她拧眉。
“难道你不是吗?”
她笑,这笑容却冷得刺骨。
宋羁鸟知道她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李霁月了,就像她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宋羁鸟了。
她们都是被遗忘抛弃了的人。
“难道,你不想为姨妈报仇吗?”
李霁月给了她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一头地中海,脸上堆着假笑正与对方敬酒。
那是她第二个继父,张尚平。
也是害死李韵梅的元凶。
想。
怎么不想报仇?
她甚至想杀了他。
“不用你出手。”李霁月看穿了她心思,从她手里抽出那张照片,折叠起来。
“我会帮你。”
帮她?
“…你想杀了他?”
这个猜测刚冒出头,宋羁鸟大惊失色。
她疯了吗?
那是养育了她多年的家啊。
“像我们这种人,终究是要为了大局做打算的。”她陷入了回忆,说道:“不是每一道光都能准确无误的照射到每一处角落,而我只想寻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