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说完,就走了。
宋羁鸟连忙问:“您不进去看看他吗?”
“不用了,我只要知道他能和喜欢的女孩子过得好就够了。”
宋羁鸟站在原地望着廖清渐渐消失的背影,她终于明白了原来顾怀舟的温文儒雅,其实是遗传了廖清的。
方才与她交谈时,她总是温声细语的,不敢轻易抬高了音调,这让宋羁鸟的防备心很容易放下。
打完热水再回到病房时发现顾怀舟已经醒了,他睡眠很浅,时间也不长,每次都十几分钟左右。
“刚刚在和谁说话?”
睡梦中,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宋羁鸟和人在门外交谈。
宋羁鸟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让他小心的放在手里热热手,然后她坐在他身边,对他说。
“是你妈妈。”
听到这话,顾怀舟刚放在唇边的杯口又放了下来,指尖反复摩挲着杯壁,低眼看着里面荡漾的水,他淡淡的问。
“她来做什么?”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顾怀舟抓着她的手不放,担忧的问。
“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宋羁鸟摇摇头,对他说,“顾怀舟,别把你妈妈想得那么坏,她很好,也很爱你。”
廖清大概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疼自己孩子的母亲了。
即便这样,顾怀舟也依旧,无动于衷,神情淡漠,话里轻佻。
“是吗?可能。”他反复擦壁沿,眼睫轻煽,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闷声道,“她是个好母亲,却不是个好女儿。”
一想到外婆,顾怀舟又整个人都颓丧,没有什么精气神。
外婆年岁已高,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一条狗,他常常见外婆一个人坐在摇椅上眺望着远处的夕阳,神色呆滞。
他知道,外婆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而她总念叨着“人老了,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啦。”
但顾怀舟清楚,她会在夜深人静时会一个人抱着外公的照片偷偷哭泣,然后向他说出自己不敢说出来的话。
七八岁的顾怀舟虽然还小,但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对妈妈这个人起不了任何兴趣了。
因为,他只知道,这个人让对他全世界第一好的外婆伤心难过了。
“顾怀舟。”
宋羁鸟坐在了他身边,张开双臂拥住他,然后轻轻顺着他的背脊安抚他。
“我们都不要去恨了好不好?”
她不想让他们俩陷入悲痛之中,那是漫长且无止境的。
李韵梅在信中说过了,不想她去恨,原因没有明说。
但意思她知道,李韵梅不想她以仇恨去拥抱这个世界,那样只会扎得她满身窟窿,讨不到任何好处。
顾怀舟的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用力的回抱她,低低的应了一句。
“好。”
她一直在身边的话,他就对这个世界再也恨不起来。
“等我们安顿好了一切,我们就把外婆接过去一起住?”
“还有笙笙的爸爸。”
最后一句话,由他补充上去的。
他是记得的,她的事他什么都记得。
宋羁鸟笑了笑,应了下来。
接到刘队消息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宋羁鸟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内心微微有些不安。
刘队:「宋小姐,那两个人贩子已经被沈先生带走了。如果可以,您可以过来一趟警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