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心虚地说:“成婚那天你要送我走还说过几天再问我一遍现在你可以重新问我了。”
薛放离眉梢一动“怎么了?”
“我改主意了”江倦慢吞吞地说“我想了一下我好像一直在给你添麻烦要不然……还是送我走好了。”
薛放离听完没有立刻答话他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掀起殷红的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然后颇为遗憾地说:“不行啊。”
少年伏在他怀里哭泣之时早一分、早一秒他说想走他都会送他走可是他没有现在再说要走已经晚了他也改主意了。
薛放离垂下眼皮笑得温和“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报恩都来不及又岂会嫌麻烦?”
“何况也算不上什么麻烦。”
江倦:“……算的。”
他还没死心想再挣扎一下。江倦灵机一动又说:“王爷我从小心疾难愈大师都说十八这年有一劫可能会撑不过去我怕会给你过了病气。”
薛放离掀起眼帘“无碍本王本就有不治之症与你无关。”
顿了一下薛放离若有所思地问:“这就是你不高兴的原因?”
江倦眨眨眼睛没法跟他解释只好点头“嗯我怕拖累王爷。”
薛放离盯着他看许久他走了过来向江倦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指尖抚过少年额头撞红的地方他轻轻一笑“你脚上有伤不宜奔波安心养伤便是不要乱想。”
江倦: “……好吧。”
他都忘了这回事。所以江倦是真的暂时走不了也走不掉。
不过——
王爷的不治之症是咳血吗?
江倦想起成婚那日他说的话。
“——本王时日无多送你走你意下如何?”
江倦思索几秒。
他也许、好像还是可以做最咸的鱼。
不行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江倦在心里大声地斥责自己然后又诚实地躺平了。
——三章都过来了再熬一段时间好像问题也不大?
尚书府。
江念执起一杯热茶低下头轻吹几下茶叶在杯中打着旋儿热气扑在他的脸上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上辈子现在他已经在动身赶往别庄了。
——离王去世了。
他惧怕这个男人怕到哪怕得知他的死讯也不想去送他最后一程、见他最后一眼但作为离王妃江念又不得不去他只得踏上马车。
还好江念最终没有赶上。
圣上听闻噩耗亲自赶来别庄他见之哀恸不忍再看便让人封了棺直接送入陵寝。
舒了口气江念回过神来却又忍不住拧起了眉。
父亲怎么还未回来?
今日应当不上朝的。
在江念的记忆中离王于深夜去世这一日陛下没有上早朝父亲也应当早就回来了。
他心中忽地涌起一丝不安。
又是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门外终于有了声响。
“小念怎么了?”
江尚书大步走来他听下人说江念在书房等他连忙赶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念摇摇头问他:“父亲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江尚书失笑道:“今日又不休沐我上朝了啊。”
上朝?
江念一怔迟疑地问:“父亲昨晚……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朝堂中的事江尚书从不瞒他也有意提前锻炼江念不过今日确实没什么事江尚书答道:“没有怎么了?”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江念试探地问:“……离王府昨晚也没出什么事吗?”
提起离王府江尚书这才好似想起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哦离王府啊也没什么大事。”
江念追问:“怎么了?”
江尚书语气平平道:“离王府的人与我说昨夜江倦受了点伤明日应当不能回门。”
江念脱口而出:“那离王呢?”
江尚书一头雾水“离王怎么了?”
“他没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
江念打量江尚书几眼见他确实一脸疑惑毫不知情的模样不禁狠掐了下手心。
怎么会这样?
离王似乎没有出事陛下今日也没有罢朝。
自重生以来江念经历过的事情与上辈子如出一辙从未有过意外。
“这不应该……”
江尚书见他面色苍白担忧地问:“小念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