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咱们太子真是可怜多贤明温雅的一个人偏偏体弱多病……”
“太子可怜, 嫁过去的太子妃也可怜啊好好一个侯府嫡女, 却要给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冲喜。若是太子撒手去了她岂不是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
你一言我一语间华丽的花轿随着长长的仪仗进入了东宫。
太子病弱, 无法亲自迎亲。所以花轿是一路到了东宫门口, 太子才出面踢轿接新娘。
喜婆笑眯眯的对着花轿道, “太子妃, 咱们到东宫了, 您准备准备殿下要来接您了!”
花轿里却是一片寂静。
喜婆又唤了一句, 还是没有声难道新娘子一路睡过去了?
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妙掀起帘子一角瞅了眼。
这一瞅, 喜婆登时脸色大变双腿发软, 险些没栽倒在地。
只见花轿内, 一袭大红喜服的新娘子瘫软的靠在轿内双眸紧闭, 殷红的嘴角流出一丝黑血来。
那无力垂下的手边, 是个小小的白瓷瓶。
要给太子冲喜的新娘子却在成礼之前服毒自杀了!
——
陶缇一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热烈的红。
大红的喜帐大红的枕头锦被大红的婚裙大红的双喜剪纸……这是个什么情况?
似乎是在回答她的疑问下一刻无数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陶缇是大渊朝勇威候的嫡女今年十六岁。勇威侯夫人张氏与顾皇后是手帕交后来生下幼女陶缇两个好姐妹便约为儿女亲家。
娃娃亲什么的在古代很是平常。但约定婚姻的第二年顾皇后便病逝了。
没多久年仅五岁的小太子也落入冰湖从此坏了根子三天一风寒五天一高烧一直靠着汤药吊着性命。半年前钦天监推算出太子命中有死劫恐怕活不过二十三岁。
今年太子二十一了。
皇帝疼爱太子便采纳继后周氏的建议赶紧给太子办场婚礼好冲一冲这死劫。
不曾想新娘子心有所属且不甘心嫁给一个快死的病弱太子便选择在花轿上结束生命。
阴差阳错下食物中毒嗝屁的陶缇穿了过来。
捋清楚情况后陶缇只想怒喷自己的损友那只智商退化成哈士奇的穷奇——
这家伙从云南旅游回来给她带了一堆菌菇。等她美滋滋吃完以后才发现那蘑菇学名大青褶伞别名icu菇全村吃饭菇。
想她陶缇作为饕餮族第99代幼崽一张大嘴吃四方竟然栽在了一盘蘑菇上!
最扯的是她们饕餮一族百毒不侵可地府系统出现故障稀里糊涂把她也勾了还没等她向阎王申诉就被个恶鬼撞进了轮回台。
再一睁眼她就成了这个冲喜的太子妃。
陶缇一边安慰着自己“穿到同名同姓的身上也算有缘既来之则安之”一边撑起身子坐起来。大概是毒药药性还没清除干净她的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疼嗓子也干涩的厉害。
喜房内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大门紧闭着。
陶缇走到桌边想倒杯水喝可茶壶里空荡荡的她舔了舔嘴唇朝外喊了声“有人吗?”
没人应她。
陶缇抿唇刚走到门边外面一阵对话声传来:
“她不想嫁早说啊在花轿里自杀是想恶心谁呢?现在喜没冲到晦气倒是找了一堆。”
“唉咱们殿下就是太心善了还请御医给她解了毒。要我说这样的女人死了就死了这才刚进门就闹了这么一出以后咱们东宫岂不是要被她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稳了!”
“谁说不是呢太子可真是倒霉大喜日子落了这么个笑话这会子还强撑着身子在外面应酬……欸你说太子今夜会不会过来?”
“应该不会来吧谁愿意跟这样的女人洞房啊?况且她做出这等事活该独守空房!”
听着宫女们的话陶缇心中五味杂陈说生气吧也气不起来毕竟原主做的事的确挺糟心的。说不气吧一穿过来就接了这么个烂摊子她心里也委屈呀!
叹了口气她快速的调整好心态哑着声音对门外道“你们可以给我倒杯水吗?屋里的壶没水了。”
她话音刚落外面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等了一会儿外面既没有回应也没再说话。
难道她们打算就这样晾着她?还是说自己虽然被救回来了但已经不算太子妃了?甚至已经沦为……阶下囚?
就在陶缇拿不准情况的时候门口终于响起了动静。
陶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个安全距离。
只见门推开一个身着蓝裙的三角眼宫女提着壶水走了进来。她将茶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冷着张脸语气更是半点不客气“喝吧。”
这个态度……
陶缇眉头微蹙心头不忿转念想到自己一片迷茫的前途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低低的说了句“谢谢”便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可刚抿一口茶水舌尖便弥漫着一种陈旧酸涩的味道。
这水压根就没法喝冷冰冰的不说还不干净。
看着宫女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陶缇抿了抿唇沉声道“麻烦给我换一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