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米?
紫苏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向肖氏。而肖氏则伸出手,对紫苏说:“给娘。”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现实啊?古代人民不都是单纯善良又无邪,五讲四美三热爱吗?为什么她看到的统统都不是这样的啊?
再说……这银票本姑娘才要来,还没捂热乎呢,就要交出去啊。
紫苏紧紧地捏着怀里的银票,说什么也不想松手。
“还不伸出手吗?”肖氏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耐烦,她说,“那娘我可要亲自动手了。”
说着,肖氏还真是伸手去捉紫苏的手了。
“好啦,好啦,我给,我给你就是了。”尽管老大不情愿,但是紫苏还是把银票拿出来了。好歹这里也是人家的地盘,自己这个外来人士就不要再得瑟了吧。
紫苏依依不舍地掏出银票,递给了肖氏。谁知肖氏竟轻轻地拍开紫苏的手,嗔怪道:“谁要看银票,娘要看的是你的手。”
说着,肖氏牵起紫苏的另一只手来。紫苏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竟有一片擦伤,从伤口处已经微微渗出血丝。
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呢?
在紫苏怔神的工夫,脑海里缓缓地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正是真正的百里紫苏生前,与刘氏发生争执的一幕。因为紫苏不满被赶出家门,而与飞扬跋扈的刘氏据理力争,竟然被刘氏一下子推倒在地,手腕就是在那时候被擦伤的。本来重生之后,紫苏并没有察觉到伤痛,但经肖氏这么一提醒,紫苏才感觉到手腕上一阵火辣辣的痛,让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喵了个咪的,这个刘氏,很嚣张啊。我上辈子可从来都没吃过这种亏,哼,君子报仇,加倍奉还,刘氏你给我等着!
紫苏暗暗在心里发誓。
“都是娘的错,娘不争气,连累你们姐弟两个跟娘受罪。”肖氏说着,竟轻轻地抽泣起来。
“娘,这不怪你!都怪二房那个狐狸精!”锦鳞咬着牙跺脚骂道。
“小小孩子家,哪儿学的不三不四的话!”肖氏大吃一惊,急忙转头喝斥。
这、这就不三不四了吗?紫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其实还想骂出更彪悍的话来的,但考虑到古代人民接受能力有限,就还是算了吧。
“来,娘替你上药。”肖氏将紫苏拉到桌边,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从行李包里翻出一个小瓷瓶,替紫苏上起药来。
凭着自己中医学科的专业经验,紫苏知道,肖氏为她所涂的是镇痛止血的药物。想来,在古代没有化肥和农药,这里的草药品质也绝对是一等一一的呢!这真让紫苏向往,看起来有机会她要去附近的山间采药,感受一下纯正绿色原生态的药物才行。
一阵淡淡的清香从肖氏的身上传来,让紫苏回过神来。她不禁细细起打量起自己这一世的母亲来。肖氏无疑是一个温婉的女子,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是保养得十分得当。她的眉目如画,眼角眉梢都带着温和与文雅。而她看着紫苏的目光是充满怜惜的,更是充满疼爱的。
这是……母亲的目光吧?
紫苏呆呆地看着肖氏,一时之间,心里五味俱全。
现代社会,紫苏(朱雯)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抛弃自己。紫苏懂事以后,曾有一段时间非常疯狂地想要寻找自己的父母,甚至从孤儿院出走过好几次。每一次她被找回来,都要受到一番责骂,还被关进只有一平米见方的小黑屋里关“禁闭”。那时候的紫苏胆小而内向,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出走的目的,其实她只是想要问一问她的父母,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他们这样无情地抛弃她。
紫苏最后一次出走,是一个冬天。因为孤儿院的一个坏男生骗紫苏,他知道紫苏父母的下落,他们就在南方的某个小镇,而孤独院里的老师们不告诉紫苏,是因为他们都不想紫苏找到她的父母。紫苏恍然大悟,她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城镇的名字,然后找了个机会再次逃出了孤独院。
那天她已经爬上了火车,却被售票员发现,将她遣送回来,并且通知了孤儿院。那次,紫苏被关进禁闭室里整整三天。这整整三天里,紫苏没有吃过一顿喝,也拒绝喝水。她就这样在黑暗里独自坐了七十二个小时,当她被孤儿院的老师们抱出禁闭室之后,大病了一场。然而病愈后的紫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变得开朗、外向,并且更加勇敢。那些从前欺负过她的小男孩都被她狠狠地教训过,而那个欺骗她,说知晓她父母下落的男孩,也被紫苏教训得号啕大哭,并连声求饶。
而从那一天起,紫苏就再也没哭过。
因为紫苏知道,她的父母是永远都不会来接她、给她拥抱和关爱的,他们也不会告诉她他们抛弃她的原由。到底是什么原因?紫苏已经不想了解了,她只知道一件事情:想要活下去,她只有依靠自己。
只有自己。
大概意识到紫苏情绪的不对劲,肖氏抬起头来看了看她。
“娘弄疼你了吗?”肖氏关切地问。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让紫苏的鼻子一酸。这可是紫苏在现代社会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情愫,她觉得眼泪蒙上了她的双眼,连视线都有点模糊。
“该死的刘氏!”锦鳞小大人一样地啐了口唾沫,咒骂道,“待有一****成了丞相,非要她跪在地上,给娘和姐姐认错不可!”
说着,他“嗒嗒”地跑过来,用他小小的手捂住了紫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