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佳!凌-小-佳!”机械的声音呼唤着,让小佳从睡眠中醒来。
咦,她的闹钟明明是早上七点钟响,那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为什么现在这么黑呢?难道是阴天?有可能,因为虽然黑,她却看以隐约看到一点东西。
她翻了个身,手按下了闹钟的停止键。
再睡五分钟,她对自己说,迷迷糊糊中,手心的光滑感和凉意很是舒服。
“凌-小-佳!凌-小-佳!”
还在叫。她又按了一下,声音嘎然而止。四周突然寂静了下来,但有些静得过头,似乎房间与外界全部隔绝。
小佳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就好像被子没有盖严,有冷风从缝隙中吹进来,立即清醒了些。四周被昏暗包裹着,空间被分割成不同种程度的阴沉,错错落落。房间好像小了似的,感觉四壁正向床这边倒了过来。
她不安的动了一下,寒意更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正呆在工作间,房间里到处都是尸体的味道。
怎么回事?职业病还是嗅觉引起的残存记忆?
“凌-小-佳!凌-小-佳!”
声音又响起了,吓了小佳一跳。她蓦然发现在迷糊中,那个小巧的公鸡型闹铃被她一直抓在手中,放进了被子。
慌乱中,她双手捧着闹钟一通乱按,声音似乎停了,但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加重,细一听,却是从挂在对面墙上的挂钟那儿传来的。
那钟表明明不是夜光型的,此刻的表针却如两根绿色的细针,抖动着行走,每走一下就吐出一个音――凌-小-佳!
瞬间,她身体发僵,动弹不得,这才发现叫她起床的声音不是闹钟里可爱的童声,而是一个女人,带着软软的西南口音,阴森而缓慢的叫她的名子。
她一动也不敢动,瞪着对面墙上纤细的绿色光芒,鬼火一样,听它蹦跳着发出声音,大脑一片空白。
不能应声,否则就会死了!
“你按错了!”那个女人说。
突然有人说话,这惊骇足以让小佳从床上跳起来,惊叫着冲到门边去,“救命!救命!”她喊,可是门打不开,也没人来救她,只有她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回音缭绕,似乎她呆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
比如,停尸房。
前几天听到的高跟鞋的声音又响起了,仍然是像原地踏步,半天也走不近。可是一股寒意却近了,挟裹着浓烈的尸臭,就在她脖子后面,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挂钟“咚”的从墙下掉了下来,侧面着地,摔散了,尖细的绿色分针像飞镖一样向小佳激射过来。
本能的,她伸手一挡,细针击中她手中还握着的闹钟。
刹时,怪声全部止息。
小佳蹲在墙角,身体缩成一团,根本不敢看看四周。她只期望这一切快点过去,哪怕天边出现一丝曙光,她就逃开这里,再不回来!
几分钟的死寂后,滴滴答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发自她的手中。小佳勉强张开紧闭的双眼,却正对上另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布满红丝。
“你按错了。”她说。
一颗头出现在地板上,似乎是从楼下升起,穿过了地板,探出头来,好像十二楼的地面上长了一颗蘑菇,因为小佳是蹲在地上,垂着头,所以此时正好面对面。
小佳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紧了,呼吸困难,眼睛好像被勾住了一样,死死与那双眼睛对视,看到了其中无尽的不甘与恨意。
仅仅是眼角的余光,她恍然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并不是闹钟,而是一只小巧的手。从大小上看,应该是女人的手,可是手指却粗糙有力,当那手掌慢慢摆脱自己双手的紧握,完全展开时,掌心中遍布着可怕的刀痕,伤口翻着,使整个掌手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