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来阴沉着一张脸,野猪和瘦狼有点蒙了,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阿来这个样子。以往无论发生什么,即便是面对最强劲的敌人的时候,阿来的脸上也是笑嘻嘻的,可是现在,这张俊美的脸上第一次挂上了一股阴沉的怒气和――隐隐的煞气。
野猪凑上去,似乎是想问点什么,阿来却径直冲向一把破旧的木头椅子,他坐在上面,沉默了一两秒。
野猪看看瘦狼,瘦狼也看看野猪,两个人不知道怎样开口问阿来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们有点不敢开口。
“野猪c瘦狼。”阿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他转过脸看着这两个人,眼神里的,是一种坚定的神情。“我要走了,离开这。”
“为什么?”野猪急了,“怎么回事?”
“别问了,我现在就得走。”阿来说着,站起身来。
“不行!”瘦狼也急了,阿来少有的郑重表情让他和野猪都预感到一丝不祥,都是在生死线上“混”大的,他们知道如果到了要离开这个乡间的地步的话,那就肯定是出了事――而且是大事!瘦狼一把抓住阿来的手,怒道:“不许你走,出了什么事,我们哥俩替你扛!”
一股势流直冲向阿来的脑门,他的脸攸的一下涨得通红,这就使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突c突”的跳了两下。他的眼圈突然间的红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正常。“放屁!”阿来怒吼着,“放开我!如果是哥们,就别说你们今天见过我,也别说我去了哪里。如果有缘,我们肯定会再见!”
阿来一甩胳膊,连东西也不收拾一下的就朝门口走去。
“你回来!”野猪跺着脚喊。
阿来,却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野猪愣了愣,又追出去,拉住快步离开的阿来,翻遍口袋里所有的钱,不由分说的塞进阿来的手里,“拿着!”野猪的声音有些变了调,他的眼睛模糊了,爷们之间的规矩,有些事情即便是哥们也不能管得太多,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放手让对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即便,分别是那样的让人难以接受。即便他们连一个分别的理由都不知道。
“拿着!都拿着!别苦了自己!”野猪的声音有点哽咽了,现在的野猪已经是个虎背熊腰的大小伙子了,他足足比阿来高出一头,依旧浑身的肥肉,可是他现在涨红的脸的含着泪的眼睛却让他的神情看上去像个话离别的大姑娘似的。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阿来一定会笑破肚子的。
可是阿来没有笑,他浓重的眉毛纠结在一起,静静的注视着野猪,眼睛里纠缠着一种浓浓的痛苦。阿来紧紧的攥着那些钱,突然狠狠的抱了野猪一下,既尔猛的推开他,大步离开。
“你走!你走了就别再回来!”瘦狼在后面小跑着跟上来,纤细的小胳膊竹杆一样指着阿来,尖着嗓子吼道。看得出,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沈清弦呆呆的,在地上坐了很久。她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把冰凉的刀子,双眼空洞而迷茫,好像是灵魂早已经神游出自己的身体一般,完全失去了知觉。
太阳已经西下了,当它最后一道余晖倾斜进这间凌乱的屋子,沈清弦的魂儿像是被这道落日的余晖唤了回来一般,略略的让她有了知觉。沈清弦茫然的转了转头,看向窗子,窗外是一片火红的云霞――一片火红。这片火红让沈清弦打了个哆嗦,她彻彻底底的回过了神,想起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低下头,她看到了手里紧攥着的一柄寒光,不由得一松手,刀子掉在地上,发出“铛啷”的声响。
沈清弦看了看屋子,自己的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倒在地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跑出屋子。
第二天,娘就回来了。
沈清弦肿着一双眼睛,看着娘消瘦的脸庞,心里忍不住一片悲凄。母女俩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