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伸出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着程太太,尖声对沈“她才是你的亲娘!”
程太太和沈清弦两个人都愣住了。
沈清弦转回头看了一眼程太太,此时的程太太面色虽然沉稳,却到底还是掠过了一丝的惊慌。
“凤姨娘,您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沈清弦微微的笑着,对凤姨娘说,这确实不能让她相信,自己在爹娘身边生活了那么多年,从小就在乡间长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凤姨娘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呢?
“这不是开玩笑。”凤姨娘的脸色也阴沉下来,看来,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要难办得多,这沈清弦看来也不像她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清纯好骗,但是她已经调查差不多了,今天这一仗,她一定要打赢,打得漂亮。程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只要这女人滚蛋,是的,她必须滚蛋!
“沈清弦,你娘姓陈,叫陈美玉,对不对?”凤姨娘说着,想起自己掌握的资料,又不由的得意起来,挑着眼珠子看沈清弦,道:“十八年前,她在程府当差。其实,早在比这更早的时候,她就是程太太在娘家时的亲近下人了,陪着程太太嫁到程家,对程太太也是忠心耿耿。”
“程老爷其实并不喜欢程太太,他总觉得程太太是乡下嫁过来的,跟她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可讲。于是老爷便在外面认识了我。老爷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也很幸福。老爷常常对我说,我才是他应该娶的女人!”凤姨娘说这句话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张圆脸也变得神采焕焕,大概拥有爱情地女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强大难以战胜地吧,她扬起头。不屑的瞟了一眼程太太。
程太太听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落寞,她别过脸去,假装没有听见,可是她地心痛与悲伤,却不是自己说逃就可以逃得掉的。
凤姨娘得意的一笑。女人的胜利感和成就感有时候来的既简单又残忍,她身子向扬了扬,在了后面的椅子上,眼睛转来转去地从程太太身上,转到沈清弦身上,再从沈清弦身上,转到程雪风身上,确定每个人都在听自己说话了。方才又开口说道:“可是,大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女儿送出去啊!程家的家境多好,清弦要是在程家长大。哪里会吃得那么多苦,沦落到去楚府做下人的?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
说着又转回头,对沈清弦道:“当年陈妈抱着你,又不忍心把你交给其他穷苦的人家,便自己将你收养了。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沈清弦不露声色的看着凤姨娘,看她一会儿像是一个充满了同情心的女人一样,苦口婆心的数落着程太太,一会儿又像是一个慈母,对沈清弦安抚有加。
她已经不是曾经单纯年幼地小孩子了,不会再幼稚到会轻信这种女人貌似关心的假话。在楚府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见识了那么多的人情冷暖,她已经吃够了苦头,看透了人心。对于这种大富人家地太太们相互争锋吃醋的事情和嘴脸,她见得多了。
“清弦,当年你娘收留了你,并没有对程太太说,她也是怕程太太得知了你地下落而要痛下杀手吧?可怜这个替她养了女儿的陈妈,不仅没有得到她的感谢,她还要反过来害你们!”凤姨娘没有察觉到沈清弦眼神里的冷漠,还当她是在认真听着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那时候你的养父也在程家做事,是账房的先生。程太太便买通了打手,连夜闯进账房,将你爹的手砍断了一个,又连打带砸的。可怜你爹本是那样一个儒雅敦厚之人,遭了这样的灭顶之灾,人也残疾了,没了吃饭的本事,便只能回了乡下。”
听到这一句,沈清弦的心有些微微的颤抖了,这件事情,是爹生前常常挂在嘴边儿的,他在那场劫难里拣回了一条命,却没了手,整个人都变得颓废起来,一日比一日消沉。而对自己的态度,也是越来越不好,爹
己的眼光总是充满了恨意,他常不止一次的说自己是星”,说是自己害他成了这副样子的,又总是说自己不像他,难道
“唉,你娘在程府做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程太太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被逼无奈的,只得辞了工,回到乡下照顾你爹去了。听说后来你爹也疯了,真是一幕惨剧”凤姨娘继续说下去,又偷眼去看沈清弦的反应。
沈清弦的脸色微微的有些变了色,却依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