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站在你的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楚龙韬气喘吁吁的倒在床上。这是一间很小,很简陋的小旅馆的房间,小得几乎只容得下一张床,简陋得只闻得到发霉发腐的味道。可是,这是这一带唯一的一个小旅馆了,想想也是,能在乡村里寻得到这样的旅馆,便已经算是不错了。
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着血,楚龙韬疼得咧着嘴,艰难的坐起了身,却因为这一用力,而更加的疼痛起来。他用一只带血的手,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提箱,在手提箱里取出了云南白药和绷带。
楚龙韬咬紧了牙关,将白色的药面儿撒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泠汗将他的全身都湿透了,衣服,粘湿湿的粘在了他的身上。
白鹿并没有说谎,军统的人,已经完全盯上了他,背叛组织的人必须付出死亡的代价。这是今天那个打算杀死他的人说的。
按说,他们曾经也算是同僚,怎么就能下得了这样狠的手?楚龙韬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忍着疼用绷带将自己的胳膊一圈一圈的缠上。
他清楚得很,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们,那些个白鹿口中的“上级”们,是断然不会放过他的,除非将他置于死地。
这些老傻子,还以为这世上的所有人都会对楚家的东西感兴趣吗?这几日以来,追杀他的人,几乎见了他地面的第一句话。都是:“你把东西藏在哪里了?”只有唯一的一个还比较有创意,对他说了一句:“交出来。”
楚龙韬用牙齿帮着自己地那只手把绷带打上结,系得牢一点。伤口,却因为被紧紧的包住和刚才地剧烈疼痛而一跳一跳的发热。
就在前几天。他还在期待着与沈清弦的相见。楚龙韬不止一次在脑海里描画沈清弦的样子,一遍一遍的想着,唯恐忘记了她似地。他还在幻想着他们这一次见面的样子,心里猜测着她会不会对自己的出现而感到高
可是,现在。他真的犹豫了。
楚龙韬已经快要到达沈清弦所在的小村庄了,他现在就在她的邻村,却已经失去了想要去见她的勇气。
因为,他现在,是一个带着死亡气息的人了,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被军统的人找到,现在,楚龙韬很清楚。他未来地人生路,是一条亡命之路。便是他再情愿与沈清弦在乡下过一种平淡而朴素的生活,也恐怕只是一种奢望了。
楚龙韬坐在床上。呆呆的沉思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拿起随身所带地物品。
不行。还是要见她一面,哪怕是一面。见了她,他再远远的离开也不迟。
只要一面,一面就好。
他不想就这样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便这样离开。他已经到了这里了啊,已经离她很近很近了,只要再一点点,就可以见到她了。可以看到她那清秀地脸庞,看见她清澈地双眼,听到她的声音了。
刚刚拎起手提箱,便突然看到门缝底下,出现了一双锃亮地皮鞋。这皮鞋是黑色的,质地很不错,走路的时候,是断然发不出半点声音的。
楚龙韬提着箱子的手,紧了紧。他悄悄的躲在了门后。
门锁轻轻的响了一下,紧接着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一个人出现在门口,他的手里举着枪,瞄准了房间。
很显然,出乎他的意料,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有一个很明显的人坐出来的痕迹。这个人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还是温热的,证明人刚刚还在这里。
“,又叫他给逃了。”这人呸了一声,一副很倒霉的样子。
他还没有来得及把枪收回去,便觉肩膀处一疼,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楚龙韬收了枪,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双手上,再沾多一个人的鲜血,他已经厌倦了与他们周旋和躲藏了。这样的冥顽不化,真是自寻死路。
刚刚走出房间,楚龙韬便微微的愣住了。
他看到了小旅馆的那个胖胖的小老板,倒在了一片血泊里,眼睛,还睁得老大。
楚龙韬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与此事毫不相干的人因为他的原故而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