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愿意?”萧衍见黎裳面露沉思,目光幽幽。
“愿意啊。”少女想都不想地开口:“自然愿意,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侯府,黎家,在黎裳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对你的亲生父亲也能下得去手?”
对上他的凤眸,那里面有最美丽的风景,黎裳忍住不沉溺,她点头:“他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我的父亲,我没有父亲,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
她说的是大实话,她不是原主,和黎翰林那一群人没有感情,身上流的血也不是她的血。
原主已经死了,并且是被他们间接害死的,黎裳也没有什么理由去给他们留情面。
萧衍看着她的目光十分认真:“你这么快就想好了?”
黎裳点头,看着他,目露沉思:“想好了,可是我能知道王爷从前与侯爷,有何渊源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萧衍会这么恨黎翰林,一定有理由,说不定还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理由。
男子的睫毛弯弯长长,投落下一片阴影:“这件事情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黎裳一愣,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没有知道的必要,吗
“好吧。”
萧衍不是无忧,不会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这是理所应当的。黎裳有点失落,真是的,自己在抱什么期望呢。
“不要想太多,只是有些事情,既然过去了,本王不想再提。”
少女抿唇看了他一眼,心中突然洋溢起一阵暖意,他这是在与她解释吗?那她可不可以像靠无忧一样地依靠他呢?
“那个,王爷,我可以靠一靠你的肩膀吗?”
虽然话语上询问。但是还不等人家点头,小脑袋便搁在了男子的肩上,目光发直
“在想什么?”
黎裳蹙眉,半晌之后突然直起身来:“在想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方才送与皇太后的那件盒子,是我如今的那位母亲程明月给的,并非我自己准备的,来之前分明打开看过,验过货了,什么异样都没有,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一堆恶心的虫子”
简直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
若不是先前看过一眼。黎裳也不会放松,给那个女人陷害她的机会,可应该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调换东西还能不被发现的,那么这就很奇怪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你的生母,也就是当初的明月夫人的家乡在圣山,而圣山本就是养蛊之地,程明月想要得到那些东西,并不难。”
见黎裳面露疑惑之色,萧衍解释道。
这是黎裳有一回听说圣山这个地方,蛊虫还有她的生母。
黎裳突然想起,还记得当初捡无忧回家的那段日子,有一个晚上,他很不对劲,就像发了狂一样,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大胆的猜测,他不会
“你不会是”
萧衍看着她的目光,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男子站了起身:“你等着,今日之内可以出来。不用担心。”
黎裳呆呆地看着他,男人的反应更让她觉得不对:“无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一语未了,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黎裳也愣了愣,本以为这个男人又要挖苦她,却不料一一一一
“不用担心。”他的语气难得几分温暖。
若是她心里有无忧的话,那无忧就无忧吧
这一刻,黎裳瞬间觉得心里有根弦,仿佛断了。
在四四方方的牢房中,甚至不知道具体时间,不知坐了多长时间,中途侯府甚至没有人来看过她,虽然一直都不曾抱过这个希望。
也是,他们从来不拿她当家人,她也一样。
黎裳可以感受到外面毒辣的太阳照进来,没过多久,金黄的余晖透过窗子投射了进来,她的心里十分平淡。
因为她实在太相信萧衍了他说会将她出回去,那就一定会。
门突然被打开,牢头九十度朝黎裳弯腰:“黎姑娘您出来吧。”
黎裳并不惊讶,微微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可以走了吧?”
“自然自然,都是误会,误会”
噗!方才进来的时候,人家还是张木头脸,这么快就变了模样,真不容易。
牢头看着黎裳,幸好他并没有对她有什么不敬的举动,想起这姑娘可很有可能就是摄政王爷未来的王妃若是惹着她了,那可就可怕了!
也不知道王爷与皇太后说了什么,太后那脸色当时就变了,马上黑了脸,没过多久就同意放这个姑娘出来了。
王爷的话,就是皇上都要忌惮三分,何况只是太后娘娘。
当黎裳一人回到侯府的时候,她看见夏儿跪在黎翰林的门口,不断地磕着头。
“侯爷,侯爷,小姐怎么可能会用蛊虫去害太后娘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姐根本不会制作蛊虫,您向太后娘娘求求情,让她回来吧!小姐怎么能吃那种苦头,侯爷,侯爷求您了!”
“真的不是小姐的错!小姐不会那么做,夏儿可以担保,小姐绝对不会那么做!”
黎裳站在门边,看得很不是滋味。
“你不用跪了,跪了也没用!当时众目睽睽,你让本侯该怎么给他辩解!太后娘娘能信吗?”
门内传来一阵低沉的男音。义正言辞,毫无余地。
“傻丫头,跪什么呢,没什么好跪的。”
听见身后的声音,夏儿懵懂地抬头,看着身后的女子一身素色衣裳,发丝微乱,眼中笑意清浅明媚
“小姐!”夏儿惊讶地站起了身来:“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夏儿一脸愁苦变得兴奋的模样,黎裳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
听见她细细的抽气声,她毫不客气地拍了下去:“下次长点记性!”不该求的人不要求。
夏儿似乎懂了她的目光,看着黎裳有些犹豫,扫了一眼门内:“小姐”
见这小丫头是担心她难过呢,黎裳摆摆手。
她其实一点都不难过,只是为夏儿不值当:“傻丫头,怎么对我这么好”
夏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姐回来了就好,奴婢就放心了。”
黎裳叹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凉薄的,难得遇见一个会关心她的人,挺不容易的,需要珍惜
门从里面打开,男人惊讶地看着她:“裳儿,你”
“我怎么回来了吗?”黎裳的目光微冷:“裳儿怎么觉得侯爷看到裳儿,好像很是失望啊?”
“你胡说什么呢!”黎翰林怒斥她。
“是裳儿说错了,侯爷您才不是失望呢,应该是惊讶,毕竟您早就做好了让裳儿死在那儿,任凭太后发落的准备了。”
一旁的夏儿见到他这么与侯爷讲话,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黎裳的手想要提醒她一下,而黎裳就当做没有看见。
“裳儿,你怎么能这么同侯爷这么讲话,侯爷可是你的父亲!不许忤逆父亲!”
程明月朝她走了过来,在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眼中满是惊讶。
她怎么出来了?是谁帮了她?
黎裳见这一个两个就是喜欢在她面前做戏,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个反应让黎翰林黑了脸:“不孝女,你笑什么!”
黎裳的目光变冷,看着程明月和黎翰林二人。淡淡道:“我在笑什么,恐怕母亲会更明白吧,母亲您说呢?”
程明月的眼中多了两分闪躲,却强硬着气势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叹息,痛心疾首:“裳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知道,从小将你送去给别人抚养是委屈你了,可我和侯爷也想着要尽量的补偿你了,你懂事点儿好吗,不要再忤逆长辈了可好。”
黎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很想动手,然而侯府毕竟是别人的地方,还由不得她来撒野。
与这群人发火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们这种不要脸的人这辈子最可悲的事情就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多么不要脸!
见她沉默下来,程明月问道:“裳儿你是怎么出来的,可是谁帮了你?”
黎裳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想法,见她目光不对,程明月瞬间嘴上就拐了个弯:“裳儿你可别想太多,我就是问一下,下次好感谢人家啊,将裳儿救了出来,我们侯府必当重谢,侯爷您说是不是?”
黎翰林点头:“自然。”
黎裳挑眉:“侯爷确定吗?重谢?”
“本侯说是自然就是确定,你不必一直问,既然救了本侯的女儿,重谢自然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种能力。”
黎裳点头:“相信侯爷一言九鼎。”
“行了裳儿,到底是谁帮了你?快说吧,别再跟我们打哑谜了。”程明月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到底是谁这么多事
“是王爷。”黎裳毫不避讳。
黎翰林的脸色彻底黑了一度,像吞了苍蝇般的难看,程明月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是
“你说的王爷,是摄政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