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给惠妃娘娘请安。”
“本宫听说你今儿不舒服,想要出钟粹宫?”陈曼柔放下茶杯问道,流光赶紧摇头:“多谢娘娘关系,奴婢之前肚子疼,现在已经好多了。”
“是吗?”陈曼柔挑了下尾音,这语气就显得有些嘲讽了:“本宫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既然你来本宫这里伺候,本宫就会给你个体面。现下你生病了,本宫也不会坐视不理。小丁子,你去太医院请李御医过来,就说是本宫不舒服,想要李御医给把把脉。”
宫女是没资格让李御医给把脉的,但若是陈曼柔用自己当借口,一般上,御医们还是愿意给个面子的。
流光一听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赶紧磕了两个头:“娘娘大恩,奴婢受之有愧,奴婢现在已经好了,并不需要看御医,劳烦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
“不劳烦,虽然这会儿好了,但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肚子疼了,治病得治根,本宫可不希望日后你伺候本宫的时候,忽然间就肚子疼了。”陈曼柔很大方的摆手,示意小丁子赶紧去请御医。
流光面色苍白的跪在一边,愣是没敢张口。若是李御医过来,顶多是说她之前没病,但她若是咬紧了说肚子疼,大约李御医也是没办法的。
可是这样一来,惠妃就有借口将她给赶出去了,毕竟,一个身上带着不明疾病的人,是不能伺候贵人的。再严重一点儿,说不定就得直接被赶出宫了。到时候,是生是死可就都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
但若是她老老实实的jiāo代了,不说那边怎么jiāo代,就是惠妃这边,大约也讨不到好处吧?
陈曼柔却没她思考的时间,慢吞吞的继续说道:“差点儿忘记了,本宫今儿被胡妃陷害,受了惊吓,身体有点儿不舒服,这会儿最是容易染病。流光既然是有隐疾,就暂且搬出去吧。”
搬出去,搬到哪儿?以后还能搬回来吗?
挂着钟粹宫的明儿,以后哪儿都不能去了吧?身上还有个隐疾的说法,那更是没出路了吧?说不定马上就要被扔到乱葬岗去了吧?
“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别赶奴婢出去。”流光脑子一蒙,赶紧扑到陈曼柔身前说道,陈曼柔盯着她没说话。流光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娘娘,奴婢见钱眼开,那人只是让奴婢将娘娘的簪子给偷走,奴婢一开始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陈曼柔抬腿,示意了一下还没出门的小丁子,让小丁子将流光给拽开。
看流光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陈曼柔给恶心的,差点儿连刚喝进去的茶水都吐出来了:“你仔细的说一遍。”
“是,娘娘。”流光看出陈曼柔的不喜,赶紧擦了鼻涕眼泪,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前段时间,有个二等宫女来找奴婢,给了奴婢二十两银子,说只要奴婢将娘娘的那个缠枝凤仙点翠蝴蝶簪给偷出来,就再给奴婢五十两银子。”
“奴婢想着,娘娘的首饰一向都是在梳妆台上放着的,这个事情应该不是很难,就应承了下来。那人还说,那簪子要在今天巳时之前送过去,要不然就不给奴婢银子了。”
“所以你今儿才想出钟粹宫?”陈曼柔挑眉问道,流光忙不迭的点头,陈曼柔抬抬下巴:“那人有没有说让你将簪子送到什么地方,或者是jiāo给什么人?”
“那人说,只要奴婢将簪子送到英华殿,放到英华殿院子里的一个小亭子里就可以了。”流光赶紧说道,陈曼柔皱了皱眉,英华殿就是发现那个宫女尸体的地方。这人的布置,还真是大费心机。
若是真让流得逞了,自己的簪子出现在英华殿,那可就是坐实了自己谋害胡妃的罪名了。只可惜,她千算万算,算不到自己将簪子锁在库房里面,并且做了记录。
这会儿的鉴定笔迹还是比较准确的,新写出来的记录和很久之前写出来的记录,墨迹是完全不一样的,经验丰富的人虽然不能判断出到底是写出来多久了,却也能判断出来大致是什么时候写出来的。
所以,只要有那记录在,基本上,陈曼柔就能洗刷一半的嫌疑了。况且,自己大大方方的拿了出来,又有证人又有证据,还给皇后提供了线索,只要皇后按照那线索找出幕后的黑人,那么陈曼柔才算是将嫌疑彻底给清洗掉。
“你可知道那人是谁?”陈曼柔眼神灼灼的盯着流光问道,流光想了好半天,才摇摇头:“她每次见奴婢的时候,都是带着面纱的,身上穿着最普通的二等宫女的衣服,梳妆打扮也并无特别之处,身高背影也和常人并无差别,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捏这嗓子的。之前,奴婢还想跟踪着看看的,但是绕了两圈后,奴婢就找不到人了。”
陈曼柔差点儿想拍桌子,难道到这儿就又断了吗?
不过,最普通的宫女,这背后的人心思倒是不浅啊,还知道间谍应该选择什么样的人!
很沮丧的摆摆手,陈曼柔吩咐道:“小丁子,将流光送回杂役司,就说她打碎了本宫最喜欢的那套琉璃杯。”就算是流光身后没人,陈曼柔也不愿意留了,今儿能为了几十两银子出卖她,说不定明儿就能为了几百两银子出卖她。
“娘娘,奴婢知错了,娘娘恕罪啊,求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流光死拧着不愿意走,陈曼柔懒得听她嚎,就让小丁子堵了她的嘴送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陈曼柔拍拍自己的脸,好吧,终于轮到最大的那个了。
“去将会饮叫进来。”陈曼柔转头吩咐道,杯停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没多久,尽欢和对月就拖着会饮过来了。她们两个一开始虽然不知道会饮在这期间做了什么事情,但是看陈曼柔的态度,就知道会饮大约是别人的钉子了。
所以一回来,陈曼柔先找小喜子他们问情况,对月和尽欢就先将会饮给弄走去审问了。对月是会医术的,就平时用的绣花针,她指哪儿尽欢就扎哪儿,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会饮给扎的不成样了。
71、jiāo代
尽欢和对月一人拎着会饮的一条胳膊,进了门,两个人一起松手,会饮就立马跌坐在地上,陈曼柔仔细看会饮,就见她脸色发白,身子这会儿还哆嗦着,也不知道刚才尽欢她们给她扎了多少针。
陈曼柔不说话,尽欢和对月走到陈曼柔身后,也都沉默的站着,但是三个人六双眼睛,却都死死的盯着会饮。会饮只抬头瞧了一眼,就慌慌张张的低了头,赶紧的翻身跪在地上:“奴婢……奴婢……”
陈曼柔还是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会饮哆嗦的更厉害了,嘴唇都抖的说不出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