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也不动,以一种冷酷又嘲讽的姿态,唇角甚至挂着略带些兴奋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计维之。
于病人而言,或者有一百年那么长,于常人而言其实不过十数秒。眼看计维之就要断气死掉,朱迪终于慢条斯理的把氧气面罩拿过来,生硬的按在计维之的口鼻之上。还随手拿了个针头,用力戳了计维之的肩膀几下。
针落下,没入。
因为拔出的快,手法灵巧,计维之的血管又似干瘪了,居然都没有出血!若有人检查起来,除非特别细心的逐寸观察,也很难发现伤痕。
然而在呼吸的本能中,计维之慢慢地平息了挣扎。
“看看你,从前也是叱咤风云,跺跺脚,半个城市都要颤动。现在呢,就像一只落水的老公鸡。”朱迪冷笑,脸上有报复的快感,“挣扎在生死之间的滋味怎么样?会不会让你明白一点,我才是你的主宰,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不管是不是你串通的,你通过江东明找了计小凡过来,对你的处境完全没有半点帮助!”
说着,朱迪不耐烦的猛地掀开了计维之身上的被子,看了看,露出厌恶的神情,“我还以为你的身体真有起色,暗中预谋着重新掌握主动呢。结果可好,你连排泄都无法控制,还是个废人啊,白叫我担心了。”
她重新把被子盖好,还拉拉整齐,好整以暇的趴在计维之耳边说,“现在他们都在楼下,你的好儿子、好内侄和路小凡小天使都顾不得你呢。所以,你就泡在自己的腌臜物里吧,我才不会给你收拾!我侍候了你八年,端屎端尿、擦身按摩、喂水喂饭,每天面对着你恶心的老身体,满是皱纹和没有弹xìng的皮ròu,不小心还要闻到你嘴里的腐臭气,害得每天都想吐出来。整整八年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要给我房子给我钱,你觉得自己很慷慨是吗?告诉你,远远不够!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我手里的,你还值不得我脏手!”
计维之无言,不动,宛如僵硬的一段枯木。
朱迪貌似变态的说着这些时,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反应。见他眼里连光芒都没多一丝,即没有感到羞辱,又没有痛苦的神情,浑浊而木呆。再加上刚才他的身体反应近乎于没有,连抽筋都那么“自然”,真的只是活死人一样,心里彻底放松了。
………………………………
………………………………
…………66有话要说………
第一更。
继续求票。
谢谢。L
☆、第十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楼上,计维之房间里悄悄发生的事,当然是朱迪在报复,但同时也是试探。
她怕江东明和路小凡整出这一出,背后有计维之做的手脚。如果计维之真的身体好转,她的计划就面临破产的危机。
因为只有计维之,才是知道所有秘密的人!
他不能开口,秘密才能成为秘密!只有死人,才能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
但她真的不希望到那一步,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计维之恢复哪怕百分之一。
现在看来,江东明和路小凡只是利用了这个死老东西而已。从刚才的反应来看,他也不过是会眨眼,暂时构不成任何威胁。那么,她乐于暂时保持平衡。若平衡被逼打破,引来计肇钧怀疑和警察的关注,那才是大麻烦!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计维之身边的医疗器械都弄弄好,然后又仔细观察了半天,确保她刚才的虐待行为没有可能被发现蛛丝马迹,这才离开。而她的身影才消失在门外,计维之就努力睁开了眼睛。
虽然他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差到没办法形容,虽然他仍然连呼吸都要非常努力才能保持,但他浑浊眼里瞬间闪过的的冷光,却好似回到他年轻的时候,那样的杀伐决断,那样的坚定不移。
与此同时的楼下,计肇钧正被逼着点头,留下路小凡做专属营养师。
他多希望她能在他身边,他又有多不愿意她留下。两种同样激烈的情绪就像冰水和沸水相遇,搞得他感觉心都要被撑得bàozhà了。
但正所谓形势比人强,江东明准备充分,他此时骑虎难下。没有可能再拒绝。
若他反对,那三个老家伙就能借机要求做主。若他强硬,他们可能会大大地闹腾一番。且不说这件事对他在公司的行动力多少有些掣肘,影响他暗中谋划了四年的某些事,单指闹大到尽人皆知的地步,他那么努力让小凡远离媒体捕风捉影的漩涡,到头来就会全部作废。
媒体的挖掘能力实在是很可怕的。就连朱迪的一此信息。都是他之前绝对没有想到。譬如,她居然还有精神病学的学位之类的。
“既然是表哥招聘来的营养师,薪金和待遇就jiāo给表哥来谈吧。”他故意采取了一种疏远。公事公办的态度说。期间,看也没看路小凡一眼。
当他不能以远离的方式保护,那么他只能克制自己,拼命守住自己的心。不让自己做出越界的事。等时间久了,小凡心死。终究会离开的。
“放心吧放心吧。”江东明摆摆手,表现亲戚和睦,兄弟友爱什么的,他向来乐于去做。“几位老爷子大约不打算在计家过夜,也由我来护送下山。至于小凡呢,既然成为正式员工了。好歹也要回家收拾下行李。营养师嘛,只怕得长住。”
计肇钧怔了怔。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他的心竟然混乱到没有考虑到。她要长住在家里,那她的安全有保障吗?他要怎么办?
“阿钧不要紧张。”江东明的笑容中带了点小小恶意,“你是周末才回到大宅来,平时在公司忙翻天。小凡呢,平时工作,周末只怕要回市区。你爱清静,正好两不碰面,白天不懂夜的黑,哈哈。”
“多谢。”计肇钧几乎是咬着后牙说。
在安排众人离开时,计肇钧和江东明才有几分钟时间并排站在计家大宅的台阶上,单独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计肇钧终于有机会问。
“以前不是说过吗?”江东明耸耸肩,“咱俩是死敌,只是为了公司不能撒破脸而已。对于敌人来说,对方难过,自己就快活,多简单个道理啊。亲爱的表弟,你怎么就不懂呢?”
“你这是逼着我对付你吗?”
“说难听点,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说好听点,我无yù则刚了。”江东明一脸无所谓,“从前我想抢戴欣荣,后来我想抢公司,所以我怕你,也一直输给你。现在,我的愿望低到只要你不开心就好,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呢?除非杀了我。可是亲爱的表弟,你知道你为什么拿我没办法吗?”
“因为我不够无耻。”
“因为你始终有底限。”江东明不笑的时候,脸上就有一种极正经严肃的神情,“你要知道这世上混得最风生水起的人,永远是最没有底限的人。所以别再威胁我了,还是想想要怎么自处吧。”
“这个不需要你cāo心了。”
“我不是cāo心,我是好奇。”江东明抓抓下巴,“要知道敌人之间的了解,远远超过朋友。所以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要路小凡,但我知道你心里有多喜欢她。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天天在眼前晃,却爱而不得。啧啧,我都替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