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 山河表里最新章节 > 第 13 章

第 13 章 免费阅读

角,缠在了竖在那地一把扫帚上,把三角的下巴点在扫帚头上,不吵不闹地看褚桓做晨间运动。

和美男同床共枕地睡了一觉,完成了室内锻炼,还结jiāo了一段离奇的人兽友谊……褚桓觉得自己真是度过了有意义的一天。

而这有意义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吃过了早饭,“闪闪发亮的断崖”大山同学就带着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来找他了,他们牵了几匹马,驮着不少东西,褚桓翻了翻,发现货物里什么都有,有自制的腊ròu,一些腌制的食物,酒,还有一些木雕的小工艺品。

平时在山上放牧或者巡逻的男人们都有一点这方面的手艺,用来打发时间的。

离衣族生活必需品其实基本能自给自足,听说当年南山为了一个支教老师,曾经在县城里辗转多处,不知道他做了多大的努力,最后总算是磕磕绊绊地成功打了个申请,副产品就是他弄来了一点针对边远少数民族地区的扶贫款,不多,但是聊胜于无,他们每年派人出去几趟,卖的东西都谈不上什么本钱,也能赚点零用钱,可以买些外面的东西。

想必是南山嘱咐过了,大山走到褚桓面前,对他说:“我们都听你的。”

他活像刚学了几句外语的小学生面对外教,准备的话指不定在心里转了多少圈,一说出口,整个人卸了货一样的轻松。

不过轻松完了又紧张,因为唯恐褚桓会回答,担心自己听不懂说不上来。

好在褚桓小时候第一次学外语的时候和他颇为同病相怜,十分能体会他的感受,并没有废话,只是拍了拍大山的肩膀:“走吧。”

现世

和大山一起来的另一个小伙子连忙牵过马,把缰绳递给褚桓。

这个人褚桓也印象,模样有点像小姑娘,待人和气,又有点腼腆,在无论男女都普遍长得比别的地方人大一号的离衣族里,他显得格外瘦小,还有个名字翻译过来是“长长的马鞭”……

不知道是哪个“鞭”,也不知道父母对他寄予了怎样的厚望。

据说马鞭是族里算数最好的,每次都会跟着南山过河卖东西,虽然一年走不了几趟,但比起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轻车熟路,普通话也比别人会得多一点。

马鞭羞涩地冲褚桓笑一下,牵过马,然后就一直在催促:“我们快点。”

他连说了三四遍,褚桓印象里,马鞭似乎不是个急xìng子,他发现,马鞭一边说话,一边在山尽头与树林的方向四处张望,好像那里有什么催着他一样。

大山则在腰间别好了佩刀,神色紧绷,动作也比平时急迫了几分。

两个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前一后地把褚桓夹在中间。

知道的说他们是去赶集的,不知道的,看这紧张急迫的氛围,还得以为他们是在战略xìng撤退转移的。

三个人和几匹马很快往有雾的河边走去,这一天河边没有女人洗衣服,也没有孩子玩水。就在走得快的马的前蹄已经踏进水里的时候,褚桓听见背后传来一声长而凄厉的鹰唳,由远及近,紧接着是巨大的翅膀划过空气的时候带起的呼啸声。

马鞭皱着眉看了大山一眼,低声问:“这次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大山摇头不多说,只是催促:“快走。”

褚桓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大雕从天而降,径直落在与他们相距不到十米的地方,正双目炯炯地盯着他看。

如果它两翼展开,身长可能要有两三米。

可是这样体型的雕,不是一般在东北或者内蒙那边出没吗?

褚桓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了一串的叫声,他一抬头,看见那些大雕像下雨一样接二连三地落地,落成了一个杀气腾腾的方阵。

褚桓莫名其妙地环顾了一下,这附近有猛禽养殖场?

他的马却有些受惊,脚步一下乱了,前腿不安地刨着地。

褚桓努力调集了一下自己贫乏的动物常识,没听说过马怕雕的说法。

他余光扫着奇怪的雕群,伸出手拍着马脖子安慰,轻声说:“行了行了,那么蠢的表情帖,就算来一个加强连有什么好怕的?”

人的状态也会影响马的状态,马很快在他的安抚下冷静了下来,不过它还是一秒钟都不想被群雕围观,如果不是褚桓微微控制着,它可能就要表演一番“撒丫子逃窜”了。

到了弥漫着浓雾的河里,大山自发地在前面带路,马鞭则牵住了他的马。

褚桓悄无声息地借扶眼镜的姿势打开了他眼镜上的信号接收装置——方才错身而过的时候,他偷偷地在大山身上贴了一个信号发shè器。

这片浓雾就像一个天然的迷宫,人走进来会不由自主地失去方向,当中好像还含有某些致幻的成分,但是迷惑的对象却分血统,比如离衣族人就能完全免疫。

对于这样的自然奇观,褚桓难得有些好奇。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随着雾气变浓,大山那边传来的信号越来越弱,后来根本就是直接消失了,而此时,大山只比褚桓快了半个马身,人的背影还在他的ròu眼范围内。

他的信号被阻断了。

这片浓雾把离衣族的聚居地包裹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褚桓把眼镜摘了下来,一边擦被水汽糊住的镜片,一边试着调试设备,心想:“有点意思。”

蓦地,褚桓后背一凉,他猛地回过头去,在河中间看见了一个人。

此时的雾还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褚桓还勉强能看清水中的人——男的,也长发,发梢漂在水里,像一大坨浓郁的紫菜汤,那人赤/luǒ的上身纹着和南山身上相似的图案,但细节处又仿佛有些微妙的不同,雾气掩映,褚桓一时看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

他的皮肤白得几乎不像东方人,近乎有些透明感,越发显得嘴唇鲜红,但是万事物极必反,唇红肤白到了一定境界,居然显出了一点刚刚吃了死人般的妖异。

难看倒是不难看,就是不大像活物。

过河过了一半看见这么一位,褚桓完全没有什么“蒹葭苍苍、有位伊人”的诗意联想,只觉得那里钻出了一只水鬼来。

马鞭和大山立刻同时勒住马,大山低低地叫了一句什么,那是一句褚桓从没有听过的离衣族语,和他们叫南山的时候有一点像,又不完全相同。

他听得出这个年轻人的语气很郑重,可是郑重中又有些戒备,没有对南山时候的亲近。

如果他们对南山的称呼是“族长”,那这是什么意思?

“前任族长”?“死族长”?“来自yīn间的族长”?

“水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褚桓,不吭声。

马鞭和大山对视了一眼,马鞭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解释了他们的行程,这次说的话褚桓听懂了,他说:“族长让我们在冬天来之前把最后一批东西卖了,正……正要出发。”

“水鬼”看也不看他示意的货物,抬手一指褚桓,用一种也不知算是“yīn柔”还是“低婉”的声音问:“他是谁?”

马鞭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族长带回来的客人。”

“客人?”水鬼猩红的嘴唇忽然一勾,他连笑容也异于常人。

笑的时候,上半张脸就好像给冻住了一样,肌ròu纹丝不动,只有嘴唇生硬地变换出一个往上弯的形状,标杆xìng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皮笑ròu不笑”。

褚桓端正地坐在马上,肌ròu已经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起来,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威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