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直走下去,而后化成幻影猴,和它形成某种共生。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陷落地的吞噬者也通过某种方法,将人与生物吞噬其中,并且和它们形成共生……
这种相似是巧合吗?
就在这时,褚桓突然听见了心跳的震动声,从脚下传来。
他一怔,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正打算弯下腰仔细确认的时候,手背上蓦地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
褚桓震惊地一抬手,只见他的手背上就像那天的石头一样,被什么东西一笔一划地划开了血ròu,刻上了字:不……能……想……
褚桓没有躲,他盯着自己皮开ròu绽的手,一时间连疼痛都没顾上——为什么不能想?这个指路人从没有直接伤害他**的意图,为什么这一次会在他手上刻字?
难道是因为沉星岛上的其他东西他无法触碰?
褚桓的思绪仿佛泄了洪,开闸放水似的流泻而出,旁边的南山却闻到了血腥味。
南山感觉到不对劲,一把拉过他的手腕,褚桓手背上的血珠就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南山当场就火了,拎起方才在磨的刀,杀意凛冽地在周围扫了一圈,冷冷地说:“到底是谁?滚出来!”
褚桓摇摇头,抽回自己受伤的手,甩去伤口上的血迹,草草地擦了一下,正色说:“南山,不休息了?把权杖点上,我们现在就上山。”
褚桓一直知道自己有点神经,但绝对不神经质,因为世界上能吓着他的东西实在不多,可是就在方才的一瞬,褚桓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袁平被他紧迫的语气说得一怔:“火……火,去哪找火?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木头。”
这只生寸草的鬼地方去哪找干燥的木头供他钻木取火?
南山的yào袋子已经快被海水泡糟了,里面瓶瓶罐罐的yào是没法再用了,只见他毫不吝惜地将那些东西都倒了出来,然后从最里面摸出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油纸包着的小包,三两下撕开,只见里面竟然有一对小火石。
他擦了两下点着了火星,将权杖重新点燃。
三个人麻利地重新系上麻绳,向那高不可攀的“水山”走了过去。
关于这座“水山”,褚桓一开始怀疑这里本来有一座山,山上有某种东西,能把下面的水都吸上去,这才显得山如披挂水帘。
然而他们绕着“水山”转了好几圈,却愣是没能找到一处山岩□□的地方。
褚桓莫名地觉得这座水山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只好作罢。他当机立断地动手解开手腕两端系的绳子,抬腿要往那水里钻。
南山一把拉住他,厉声说:“你要干什么?”
褚桓:“我突然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得先进去验证一下。”
南山:“你想钻进水里?”
褚桓:“……”
南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这似乎是个不大好的迹象。
南山:“不行!”
“我进钻进去看一眼。”褚桓说,“就一眼,要是整个人进去都碰不到山的本体,我立刻退回来。”
褚桓肩膀一缩,灵巧地从南山手里溜了出来:“好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说完,他已经一头扎进了山壁的水中,南山一把没抓到,手腕上的绳子连着袁平,偏偏俩人十分没有默契,稍稍互相一拖后腿,褚桓人影已经不见了。
南山:“褚桓!”
袁平慢吞吞地说:“南山族长,在我们这种注定万年光棍的种族面前秀恩爱,太不厚道了。”
南山:“他……”
袁平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看你再这么下去,干脆把他拴在你的腰带上算了。”
南山愣了愣,往那方面想了想,发现自己真干得出来。
好在袁平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想天开,目光注视着褚桓钻进去的地方,感慨说:“唉,说真的,我这么多年遇到的人里面,那贱人基本已经算是除了我家族长以外最靠谱的了。
南山没料到褚桓在袁平心里的评价居然这么高,一时愣了一下:“贱人的意思是……‘最好的兄弟’。”
“哈哈,”袁平这才想起褚桓蒙了人家,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当下没有揭穿,只是随便笑了笑蒙混了过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其实我挺服他的……哦,对,这话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不然那丫更得瑟了——所以你放心,他说要看一眼,绝对说到做到,不会看两眼,马上就……嗯,你看,出来了不是。”
落汤鸡一样的褚桓从水山里冲出来,呛咳得十分狼狈,简直是涕泪齐下。
也是,这座神奇的水山的水是往上流的,可不是直往人鼻子里灌吗?
袁平都能想象得出他在水里的惨样,正准备风水轮流转地挤兑他两句,褚桓不顾自己快要把肺咳嗽出来的熊样,脸色难看地冲他们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南山一把接住他,听见褚桓快断气似的说:“权杖一定要保护好,咳……绝不能让它灭……咳咳咳咳……”
“那‘水帘洞’里有什么?你看见什么了?”袁平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问。
褚桓刚想回答,嗓子没清干净,顿时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什么水帘洞?里面没有山,全都是水,这根本就是一座完全由水组成的山,里面泡着好几具人骨。”褚桓有点吃力的哑声说,“不过可能不是真骨头,这么多年了,里面真有人骨早应该冲散了,怎么可能那么完整……”
他话音没落,异变陡升。
整个地面突然剧烈地颤动了起来,以水山为中心,岛的四周像大章鱼一样掀了起来,水花飞溅如海啸,枯死的藤蔓淹没于其中,有种闷雷一样的咆哮声四下而起。
而后原本天衣无缝般的地面突然裂开成无数条比石头还要坚硬的藤蔓,迅雷不及掩耳地扫向三个渺小蚁的人。
袁平怔怔地立在原地:“这个岛……这个岛是……”
连神山都被吞噬,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见到阳光的地方,还有哪里?
最坏的设想成了真,这个岛就是“它”的本体。
褚桓一抬肘勾住袁平的脖子,狠狠地将他往后一带,那大藤蔓呼啸着砸过他们方才站着的地方。
“发什么呆,上山!快点!”
袁平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上山?水、水做的山……往哪踩?”
褚桓顿时火了:“你他妈是实心的吗,跳进海水里难道不上浮吗!”
“别吵了,”南山突然说,“上山可能有点困难。”
褚桓和袁平同时望向他。
南山神色镇定:“我无法cāo控这里的气流。”
意味着他无法在水中保护好权杖上的火光。
袁平:“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