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她咬紧牙关,只差咬出血来,拼了命的挣扎,终于背着顾昔年站了起来。
“看吧!我就说我力气很大的!”唐糖气喘吁吁地炫耀道。
“嗯!”顾昔年的回答带着浓浓的鼻音,把手中的伞悄悄地向唐糖的头顶上移了移,她浑身都湿透了,雨水在她身上肆意的流淌着。
唐糖马上察觉到了,心里感到甜蜜蜜的,却故意装作生气地说:“你不用管我啦,我身体壮,没关系的,你把伞给自己撑好就行了。”
但是顾昔年没有听她的,固执地把伞停在她的头顶上方,唐糖又感动又担心,害怕顾昔年淋到雨不舒服。
顾昔年能清晰地感觉到唐糖背着他每走一步有多艰难,颤颤巍巍的,摇摇晃晃的,随时都会摔倒的节奏。
然而,她一直没有摔倒,并且不可思议的把顾昔年背出了东湖。
正在举步维艰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摇摇yù坠的唐糖。
她转过头去惊讶的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夏夜没有撑伞,铁青着脸站在暴雨里,任凭雨水在他身上肆虐,一言不发,把顾昔年从唐糖的背上拉了下来。
刚一触地,顾昔年那只受伤的脚就疼得直入骨髓,他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唐糖的胳膊,整个人的体重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夏夜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他:“你还是不是个男生,受一点点小伤就大呼小叫的。”
“夏夜!”唐糖担心的看了一眼气得不行的顾昔年,顿时来了气,捏紧一个小小的拳头用力的捶在夏夜的背上,夏夜似乎很痛的样子弯了弯腰,皱着眉,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他不是装的,他真的伤得很严重!你干嘛把他拉下来嘛!”唐糖不满的对夏夜说,有些嫌他多事,蹲下来准备再背顾昔年。
夏夜在场,顾昔年说什么也不要她再背了,把雨伞往糖糖手里一塞,逞能的往前走,没走两步便摔倒在地上。
唐糖见状慌忙扔掉手里的雨伞,跑过去扶他。
顾昔年的倔劲上来了,狠狠推了她一把,唐糖坐在了肮脏的雨水里。
夏夜怒气冲冲的跑来质问顾昔年:“她好心扶你,你竟然推她,你还是不是人!”
他的样子很可怕,像是在竭力忍住把顾昔年暴打一顿的冲动,顾昔年心虚的低下了头。
夏夜转身去扶唐糖,糖糖生气的甩开他的手,冷冷冷地说:“不要你扶,我们的事不要你chā手!”
夏夜听了冷笑道:“‘我们’?你把他当‘我们’,别人可没有把你当做‘我们’!”
这句话说到糖糖的痛处,她的情绪在一瞬间失控,站起来,一把一把狠狠地推着夏夜,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滚!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夏夜知道说错了话,后悔的恨不能扇自己几个耳光!他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糖糖背顾昔年,可是怎么也背不动,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冒着被唐糖打骂的危险,不怕死的靠了过去。
果然唐糖一见他就对他又踢又咬,夏夜全然不理,把自己身上的书包塞给她,一把拎起地上的顾昔年,把他甩在自己的背上背了起来就走。
顾昔年挣扎了起来,夏夜火大的转过脸去,恶狠狠地警告道:“你敢再动动试试?信不信我摔死你!”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狰狞,顾昔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趴在他的背上。
唐糖忙捡起地上的雨伞,跑到他们的跟前,为他们打伞。
“我们两个大男生淋点雨怕什么?倒是你可别淋病了。”夏夜温柔的说,眼睛里满是宠.溺,但也有一抹他根本就不想掩饰的失落。
夏夜在顾昔年的指引下背着他往他家的方向走去,唐糖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走到一个破旧的小区附近时,顾昔年说:“到了。”就要从夏夜的背上滑下来,被唐糖阻止了:“你的脚都疼成那样了,还是送你到你的家吧,我们把你放下就走,绝不会打扰你家人的。”
顾昔年不知为什么,笑的很不自在,说:“送到这里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剩下的路也没多远,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硬是从夏夜的背上下来了。
夏夜早就不想背他了,冷冷的说:“能走最好。”松开了他。
唐糖有些担心的看着顾昔年,他刚走出一步就痛的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别逞强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吧。”夏夜怜悯的看着顾昔年,二话不说又把他扛在了背上,问:“往哪里走?”
顾昔年指着那个破败的小区,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那里。”
唐糖和夏夜都没有注意他的语气。
他们两个一直把顾昔年送进了他的家里。
令唐糖感到非常意外的是,顾昔年的家竟然跟他住的小区一样很破旧,家里的装修早就全坏了,墙上的rǔ胶漆都卷起脱落了,屋子里没有一件值钱的物品,就连电视机都是淘汰很多年的款式。
这一切跟传言的也太大相径庭了。
在高一(一)班一直有关于顾昔年的各种传闻,有说他出生笔趣阁,不然教养怎么会那么好!也有说他家里很有钱,他身上除了校服和大家一样,身上的配件都很值钱,总之非富即贵,但是没想到真实情况居然是这样的!
说实话,唐糖的心里还是相当的震惊,但更多的是同情。然而她不敢表露出来,她知道男生的自尊心都相当的强烈,万一引起他的反感,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像今天这样靠近他。
顾昔年的家里只有一位老的连路都走不动的nǎinǎi,看见他们送自己受伤的孙子回来,非常高兴,非要倒水给他们喝,被顾昔年强烈地阻止了。
夏夜明白他不想让他们看到他真实的家庭情况,便拉起糖糖离开了,自始至终,他没有从心里瞧不起顾昔年,反而和唐糖一样在心里同情他。有时候在学校里装阔并不是虚荣,而是为了维护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只是想更有尊严的站在同学里,仅此而已。
也许多年以后,当年的少年已经长成一条汉子的时候,能坦然面对许多事情,包括家庭的贫穷的时候,会记起当年的虚荣,轻轻摇头感到好笑吧,但那时确实是在困扰着少年的心。
两个人从顾昔年家出来,雨仍然畅快的下着,夏夜和糖糖共着一把伞走在雨里。
沉默了一段路,唐糖开口了:“你放学后去哪儿了?”
夏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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