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琢磨个不停,手上掀起来的锅盖都忘了放回去,香气随着咕嘟咕嘟的汤泡泡飘地到处都是,厨房外开始出现探头探脑等开饭的人。
邵父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听邵母埋怨他回来的太晚,也只是笑笑。邵母见他脸色奇怪,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邵父看了她一眼,心中衡量片刻,还是照实回答:“韦伯给我打电话了。”
“谁?”邵母愣了一下,随后眉头慢慢竖了起来,“赵韦伯?他哪来的你电话?”
“我不知道啊。”见老婆一副立刻要气死了的表情,邵父连忙安慰她,扶着她拍拍后背哄道,“他也没说什么,就告诉我他现在已经没跟老二他们家做事了,问我S市这边的店里缺不缺人,说可以来这里给我们帮忙。”
“个不要脸的东西!”邵母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他怎么好意思再回来找我们!啊?当初最困难的时候说走就走了,现在看我们好了又回头想和好,呸!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你没答应他吧?”
邵父担心老婆这边还顾念旧情,电话里没答应也没直接拒绝。毕竟邵母从小被父母宠地善良心软,未必能眼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落魄。现在看妻子是这么个态度,他也放下心来,虽然养个人也不嫌多,可他心里对赵韦伯这样两面三刀的多少有些膈应。他对上看到老婆盯着自己的鹿一样写满担忧的双眼,一下子心软地不成,赶忙回答:“我怎么可能答应,他以前做出那种事情,以后背叛我们也只是分分钟的功夫。我主要是听他说老二他们家现在不太好,爸留下来的酒店好像也弄砸了,一直在亏钱,所以想多了些。”
邵母这才松口气,琢磨着他的话,又轻哼一声:“邵玉帛他们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以前爸在的时候就搞些歪门邪道的,老让你背黑锅。以前在A市的时候好好的生意不做,成天就想着怎么害衍衍……我呸!”她说着想到邵衍摔伤的事情,情绪又激动了起来,邵父怕她把自己气坏,立刻从包里掏出支票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邵母看着支票上一大串的零时愣了一下:“怎么那么多钱?”
“A市和S市餐厅的营业额,最近生意好,几家店一起,S市这边等过段时间就可以回本了。”邵父摸着妻子蓬松绵软的头发,眼底有着感激,“你姐姐帮我们那么多,有钱就先把之前借的先还了吧,五千多万也不是小数字呢。”
邵母拍了他手一下,嗔怒道,“我刚吹的头,又被你摸塌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怎么办啊?”
邵父笑眯眯盯着他,眼睛里全是温存:“塌了也好看。你最好看了。”
屋里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菜香,天色渐渐暗,灯也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越来越有新年欢快热闹的味道。严稀他们拿着邵衍写的春联去门口贴,邵衍他们忙着上菜,严颐满屋子找自己失踪的茶壶,见人就问:“唉?看到我放在架上那个小茶壶了没?我记得我放在那里的。”
阿姨们都摇头,他平常就喜欢乱放东西,谁知道随手丢到哪去了。严颐有些着急,这是他才托人从Y市带来的珍品,还没赏玩过几次呢,走哪儿都爱带着,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呢?
严岱川端着还在滚锅的菌菇汤出来,被他拉住:“看到我茶壶了没?”
严岱川惦念汤的香味,随口回道:“没有。”
端着八宝饭出来的邵衍也被拉住了:“看到我茶壶了没?”
邵衍刚才听到了严岱川的回答,此时便顿了一下,跟着也说:“没有啊。”
严岱川放下汤,觉得邵衍睁眼说瞎话的样子真是好玩,揽着他的肩膀朝自己怀里一带,低头朝他看。邵衍眉开眼笑地靠在他身上,撞了他的肚子一下,眼底满满的心照不宣。严岱川盯着他的脸,真想低头亲上一口,但理智压过了冲动,还是硬生生的停下了凑近的头。
严颐没发现两个年轻人亲昵的氛围,他苦恼地站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回忆,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好像是把茶壶放在餐厅了。
李玉珂站在角落里看着儿子和邵衍的互动,两人凑在一起讲话说笑眼神jiāo流,亲密无间的气氛隔着大老远她都能感受到。一边觉得无奈一边感到忧心,她烦得要死,没眼色的丈夫还去问她:“你看到我的紫砂壶了没?就鱼嘴口的那个……”
“没有没有没有!”李玉珂哪有时间理他啊,不耐烦地挥手道,“你又乱放什么东西?家里到处都是你的壶啊瓶子的,下次再乱丢,直接给你扔垃圾桶去!”
严父丢了东西还被骂,心中简直委屈极了。屋子里到处是过新年欢快的气氛,就他一个人这么格格不入。李玉珂骂完他后觉得心里舒坦多了,一挥袖子也上去跟着给邵衍帮忙,香喷喷油滋滋的烤rǔ猪上桌之后,严颐脑袋里还在盘桓的小茶壶立刻被丢到九霄云外。
桌上都是家常菜,家常菜却绝不是普通的家常味道。菜蔬的浓香和花酿清甜的酒气结合在一起,大伙都跟着兴致高昂。
蛋白花胶鲜美适口、菌菇汤清甜爽滑,配上甜而不腻的八宝饭,众人难得在大年夜没了说吉祥话的时间,低头把自己吃到快饱的时候,才抽出空档来相互敬酒。
严岱川黏坐在邵衍的旁边,难得过个年也不想老压抑自己了,搭着邵衍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邵衍从没有这样吃过年夜饭,满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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