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猛然放低了些:“强哥上回的那批雷管被我藏了一箱,晚点你就听我的指挥,我把那箱雷管在码头上点了,然后我们俩跳海装死,我靠金边岛岸留了一只渔船,你给强哥卖命,不如偷渡到对岸有发展。”
宋清虚听了他这话,更是云里雾里,但是还是直觉发问:“那你呢”
蒋梦麟猛然一怔:“我?”
“对”,宋清虚揽住他的后颈,托高了对上他的视线,清楚地看着蒋梦麟眼中的迷茫和绝望。
蒋梦麟忽然笑了,挣脱开宋清虚的桎梏躲进他的怀里,伸手揽住了宋清虚的腰,然后在他的怀里闷闷的地出声。
“你不用担心我了,”宋清虚听到怀里的蒋梦麟低低地笑声,“我妈也死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要干什么,总归还要回一趟w市,我欠了强哥不少,等到回来,要杀要剐都随便吧。”
他的笑声恍若远远飘来的一阵叹息,轻不着地,就好像看破世事生无可恋那般。
宋清虚心中猛然一痛,他不知道蒋梦麟为什么忽然会变得那么反常,但心中难以言喻的怜惜使他狠狠地收拢手臂,将蒋梦麟紧紧地箍在了怀里。
再低头,就看到蒋梦麟竟然这样站着睡过去了,宋清虚低头端详他的睡颜,即便是醉酒酣睡,蒋梦麟的眉头也皱的死紧,一如宋清虚对他的印象——心里总有说不完的隐秘。
72、第七十二章
蒋梦麟睁开眼睛,刺目的光芒让他的眼眶感觉到有点酸涩,阖上眼帘,蒋梦麟脑中急速转动,昨晚睡前的记忆都模模糊糊的,他猜到自己又醉了。
好在醉后的记忆他一向不会忘记,昨晚的事情涌入脑海,蒋梦麟率先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麻痹,再喝酒就真的是傻逼了。
前情不yù再提,他现在要想的则是,到底怎么样把宋清虚给糊弄过去,昨晚他说的那些话,就是傻子也能听出不对,只希望宋清虚他不会胡乱猜测,要不凭他的智商最后得出的结果多半会和真相八九不离十,蒋梦麟虽然不怕他弄出什么动静,但好歹这种诡秘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当事人总会觉得有些别扭的。
他现在正躺在酒店套房内的床上,旁边的枕头上还能嗅到宋清虚的yào香,他刚刚才走没多久。
房间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推开,蒋梦麟立马捏紧了盖住的被角,眼中深沉暗泽,辨不清在想什么。
宋清虚端进来一碗泛着姜味和甜气的粥坐在床边,把粥放在床头后,来扯床上的被子,嘴里说:“不要装了,呼吸都变了,快起来吃饭。”
蒋梦麟负气地往杯子里缩了缩。
宋清虚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忽然笑了,连语序都和平时的正经严肃不太一样,带着些随意与亲近:“你放心,你昨天晚上发烧了,说的胡话我不会当真的,晚上喂你吃yào你怎么样都不愿意,我特意找了前台的人准备的yào粥,你快吃一点,下午还要赶飞机。”
蒋梦麟这才想起晚一点还要到魔都实习,他在hk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完。
一想到正事,蒋梦麟立刻就不纠结了,一掀被子就坐了起来,宋清虚端过粥碗给他,蒋梦麟尝了口,微甜,于是放心地西里呼噜吃了个干净。
刚想要把碗递过去,却被忽然拢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宋清虚把他搂地紧紧地,就像生怕他跑掉那样,手臂箍地蒋梦麟都有点生疼,于是他赶忙挣扎:“……清虚,你干什么!”
“你告诉我实话!”宋清虚吻了吻蒋梦麟刚睡醒还有些蓬乱的发顶,忧声问道:“小麟,你跟我说实话,寰球到底有没有干那种生意?现在严打,部队里好多出去的人都是到金山角硝dú的,寰球就这样做正经生意其实挺好的,你千万不要被骗了,干出什么将来会后悔的事情。”
蒋梦麟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料到宋清虚竟然会想到这方面。
蒋梦麟想要坐起来,但是被搂地太紧,他实在无法挣脱,只能伸手揽住宋清虚的后背安慰xìng质地拍了拍,笑着说:“你想到哪去了?你放心吧,我可是安分守法的好公民,那种事情我不会去做的。是不是我喝醉了酒说胡话把你吓到了?你别担心,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心里清楚的。”
宋清虚听了这话,却一言不发,心里依旧埋着深深的顾虑:“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和我说了什么?”
感受到怀里的身体猛然僵硬,宋清虚的眼睛眯了起来,心里忽然闪过些什么,松开蒋梦麟后把他拉到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强哥是谁?”
蒋梦麟眉梢一跳,眼中难以自制地划过狰狞,随即被强装出来的笑容压下,他笑了笑,困惑的说:“你在讲什么啊?喝醉了酒的话你也相信”他这样想着,心里却立刻下了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再喝酒了。
这一回是在宋清虚面前露的馅,那下一次呢?以后呢?万一被什么居心叵测的人拿住把柄,那自己就危险了。
宋清虚抬手缓缓地抚过他的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能和我说吗?”
蒋梦麟和他对视着,很久之后,眼中闪过疲惫。
宋清虚被这眼神震了一震,闭起了眼睛,再睁开,神色轻松许多,他摸摸蒋梦麟的脑袋,心里无不疼惜,他知道,一个人要独自埋藏住秘密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情,更何况,从蒋梦麟酒醉后的只言片语中,他能够推断出来,这还是一个不小的秘密。
怪不得他那么不要命,才十多岁就带着自己上帝都玩命儿似的打拼。怪不得他还不满弱冠,心智却异于常人。
宋清虚其实也会脑补,而且他身上同样有着几yù压塌肩膀的血海深仇,于是脑补的范围比起平常人还要宽泛,加上蒋梦麟那些对着血缘亲人都毫不留情的冷血手段,无疑加重了他对自己判断的肯定。
原来他嘴上不说,心里竟然压着那么多的恨……
宋清虚垂下眼,感到胸口微微的酸痛,很是不忍心,于是将脑袋埋在蒋梦麟的颈间,瓮声瓮气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也不想这样挖根究底揭人伤疤,宋清虚一向是个进退有度的人,但蒋梦麟在他的心里是不同的。
就是因为那么不同,所以才会对他有着更深的好奇,好奇到明知道有可能会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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