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才有精神气儿吧?多吃点。”
米朗月点了点头。此时,我觉得水笙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来,停驻了几秒。等我去看他的时候,视线一相触,他却将头低下去了。
因为跟水笙不熟,他又说自己在家吃过饭,我们便没怎么说话。如今见他看我,我便多看了他几眼。
这一瞧之下,发现他正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右腿。他穿着长长的粗麻裤子,裤管遮盖了脚面。但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裤管偶然轻轻撩起,我诧异地瞥见他鞋子的一角:竟然是木头做的!
我愕然地看着他的裤腿,不时地将眼睛落上去。木头鞋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穿着玩意,硬邦邦的,能舒服么?
难道这是蛊苗的一种特殊衣着方式?
慕南冰见我眼神总瞥人家90后少年,于是拿胳膊肘撞了我一下:“你看什么呢?”
我笑道:“我看人家的鞋,竟然是木头做的,我就想问问,穿上能舒服吗?”
我这话一出口,水笙的脸色当即变了。其它人也纷纷停下动作,瞟了水笙几眼,但又都纷纷开始继续吃饭。
只是气氛一瞬间略显尴尬了起来。
起初我不大明白大家的表情是怎么个意思,但转念一想,不由也默默闭上嘴。人当然不可能穿木头鞋子,除非,这整只脚都是假的。
也就是说,这位少年可能是个残疾人。
但让我诧异的是,米朗月似乎并不知道这一情况,很惊讶地对水笙说道:“让我看看。”
水笙这才慌了,连连向后躲道:“没什么好看的,别看了。”
米朗月不由分说,一把挽起他的裤子。而我的目光也忍不住移了过去。
只见水笙的一条腿竟然都是木头做成的假肢。果然是残疾人啊。我心中不由暗自惋惜,多清秀的一偶像派小哥啊。
“你的腿呢?!”米朗月惊道。
水笙脸色泛红,说道:“有一年我从山坡上摔下去,差点儿丧命。腿受了很重的伤,后来就截掉了。”
也许水笙不想提起往事,便转移话题道:“明天村子里要演傩戏,为村子里祈福,同时祭奠前任族长。你要不要去看?”
米朗月叹道:“难道就没人怀疑族长的死么?没人想要查一查吗?如果真是凶手在我们之间,也太可怕了!”
水笙立刻慌张起来,压低声音道:“你小声些。你知道么?现在的族长并不想我继续查下去,他觉得这件事没什么问题,说我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米朗月冷笑道:“看来这个新族长跟族长之死脱不了干系。新任的族长是谁?”
水笙叹道:“咱们这儿多少年来就这么点人,你也认识的。容禄,按照辈分,还是咱们的四叔。”
“是他。”米朗月想了半晌,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跟村子里的人关系也并不好,你还记得我,也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我很感激。只是你要小心些。有事等明天说,傩戏我是一定要去看的。”
水笙答应后,便告辞离开了。
我们吃完饭,米朗月一直忧心忡忡地坐在屋里想事情。
冯小泠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有我们在呢。明天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米朗月点了点头,说道:“嗯,只是这次要耽搁几天行程了。”
冯小泠说道:“本来也不是急着一两天就做完的事。这倒没什么。”
两人又说了会儿悄悄话,这才去休息了。米朗月家只有三间房间,俩女人睡一间,由于吊脚楼的房间还真不小,剩下本来打算我们几个男人睡一间。但宫澈说不习惯跟我们这帮恶心男一起睡,提议要自己睡一间。我们懒得搭理他,由他去了。
入夜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却听到胖子不多会儿便传来的鼾声,心中十分羡慕。
我心中暗叹口气,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有一点烦闷,便翻过身去。结果这一翻身,正好触到慕南冰直勾勾瞪着的眼睛,吓了我一跳,不由低声骂道:“你他妈不睡觉瞪着眼盯着我后背干吗?”
慕南冰侧躺着,低声问道:“你睡不着么?”
我说道:“可能是对这里太陌生,不自在。”
慕南冰翻身坐起来,说道:“我也睡不着,我们出去聊会儿吧。”
我想了想,就这么干躺着着实烦躁,于是干脆跟着慕南冰出了门,走到正屋门外做下。
窗外一轮圆月当空,看来是某个月中了。
“现在是几月了?”我问道。
慕南冰笑道:“咱们也认识一年多了,还有两三个月就过年了,你难道日子都记不住么?别再哪天问我,今年是什么年,就真毁了。”
我苦笑道:“真不知道这一天天的折腾什么。”
慕南冰笑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啊。别担心,我们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还怕什么。”
我摇头道:“咱们看到的那些吊尸,会不会是凶手干的?就算我们找到凶手,这里可是蛊苗,给我们下点蛊,就够我们受的。”
慕南冰说道:“如果凶手是这村子里的人,那杀人的人,肯定不会用蛊去杀。”
我有点愕然:“那怎么来?下降头?”
慕南冰说道:“这里的人都是用蛊的行家,对蛊的使用很可能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既然这样,贸然用蛊,肯定会让被害人起疑心,那也就不好轻易得手。”
“所以,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说不好,明天演傩戏的时候,全村的人应该都会出席。说是还有前族长的祭奠礼,咱们可以趁机好好看看。”慕南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