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替宋羁鸟解释了一番后，顾怀舟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宋羁鸟在看见他之后会反常，看他的验真都不一样了。

那样的复杂和矛盾。

她一定看了这本手记。

那…她会如何想他呢？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偷窥狂，会不会觉得他很变态，会不会…从此以后远离他，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毕竟他那时候真的像一个跟踪狂，整天都只想偷偷摸摸的跟在她身后，每天都想知道她在干什么，知道了后又无数次想和她说话。

他太软弱了。

也不够优秀不够好。

他自知根本比不上她身边那个叫沈旧林的男生。

所以他将自己心底的欲望和贪婪都铺满在纸上，对她的思念和爱慕统统都止于一张纸上。

顾怀舟开始害怕了，可是又莫名的跃跃期待，期待她知道了他的心意后会不会尝试着接受旁人？

而且，他也终于可以不用再躲在幕后爱她了，这个秘密终于窥以见天光。

忙了很久，他和外婆打扫完阁楼后，就下了楼，刚到客厅就闻到了饭香，胃口一下子被打开了。

顾怀舟也突觉自己饿了，外婆笑得慈祥，笑问。

“这菜是小鸟做的啊？真不错嘞，我们小舟找的女朋友真能干。”

再次提到“女朋友”这个字眼时，他们俩有意无意对视一眼，便又很快同一时间移开了视线。

这一次，不仅仅是宋羁鸟一个人了，顾怀舟此时也显得极为尴尬，她不知道他的心意时，他还可以隐藏，但这个时候他还能找什么理由？

“好啦，外婆，坐下吃饭。”

外婆落座后，顾怀舟转身去了厨房帮忙，宋羁鸟端着一盘鱼，刚转身就碰到了顾怀舟，差点撞到了他，辛亏顾怀舟扶稳了菜盘。

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顿时不知所措，顾怀舟接过了盘子，想要装作若无其事。

“我来。”

宋羁鸟递给了他，忙活完后才安心的坐下来一起吃饭。

这期间，三人聊起了不少往事，外婆总是给他们说起以前，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而他们俩便默不作声，静静的当外婆的倾听者，等外婆的话说完了才开始作答。

有那么一瞬间，顾怀舟只觉得，这种场景太美好安谧了，美好到有点不太真实，让他不愿意醒来，就想停留在这个时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曾一个人幻想过，在未来的某天能够带着她去一个世外桃源，远离那些纷乱喧嚣，携一人之手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外婆，我们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不能再留了。”

外婆一听，脸上的笑意也融化了，“啊？不再多住几天啊？”

“不了，我们下次再来看你，那边还有事要忙。”

外婆是明白这些的，所以也就叹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但失落是无法掩藏住的。

顾怀舟每次提前跟她说要离开溯源村时，她都是这副恹恹的表情，而他每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好像安慰的话也显得苍白无力，他也不能轻易许诺下一次的时间，顾怀舟知道她会守着那天的。

如果有事耽搁了不能准时，老人家该失望了。

外婆不是不想来城市，只是顾家哪会有她的容身之处？